“我怎麽记得还有弹古琴的?”小元子问。
小二笑:“那是山荷姑娘,您以後有机会可以去三楼看。”
小元子咂舌:“这等级分明,比凤京还严格呢。”
小二退下,贾尘说:“楼上楼下,女子多了不少。”。”
小元子环视四周,确实跑堂的不都是毛头小子了,多了一些年轻姑娘。客人装束高贵了点,眼神却没变,看女子的眼神赤裸放肆。
终于紫苏登台,身穿嫩黄小袄,头扎双辫,一人分饰两角,演唱并举,动作灵巧,说笑之间引得满堂喝彩,银子似雨洒满台前。
贾尘与小元子聊了下血签楼的小个子,聊完便要走。
走至台边,她随手掷下一两银子,刚转身,一醉汉冲上台去扯紫苏的手。
贾尘不假思索,擡手一挡,那人踉跄跌出几步,又恼羞成怒扑将上来。
小元子急了要应战,贾尘说:“莫要生事。”
说罢又推开了男子,这次多了点力气,男子摔了个狗吃屎。
小二闻声赶来时,两人已下楼离去,只剩醉汉鼻青脸肿坐地哀嚎。
台上的紫苏却不恼,眼珠一转,拢起钱银,提裙上楼。
六楼灯影模糊,一红衣女子倚窗而坐,长发齐腰,手执烟管,不断吞云吐雾。
“看清了模样?”女子问。
紫苏笑答:“挡着大半张脸,偏偏一双多情眼,倒真叫人过目难忘。莫说寻常女子了,老手如我。看多两眼都得动凡心呢!”
第二天贾尘和小元子又来到血签楼。
仍然玩骰子,仍然是有输有赢,熟面孔再次出现。
小个子这次换了身衣服,唇上多了两撇胡子。
小个子大模大样坐在了牌桌前,粗声粗气地同要了三颗骰子,一边煞有介事地摸着胡子一边扔下银子。
两撇胡子和特意压低的嗓音一样,一看便是假的。
小个子手在袖子里捣鼓了一会儿开始摇骰子。
手上的疤痕怎麽看都像是小猴的牙印。
三颗骰子连掷三次,竟都是三个六。
这骰子定是灌了铅,出千还需谨慎啊。
连牌师都注意到了,嘴上说“客官好手气”,招呼来的却不是跑堂,是门口的守卫。
守卫气势汹汹地来了,说着“客官稍等”,一把揭了小个子的骰盅,手指一捏,将三颗骰子捏了个稀碎。
是木头。
可能小个子也没想到,明明是灌铅的骰子怎麽突然变成了寻常骰子,一瞬间表情从惊讶转到愤怒。
“诶!你们难道是怀疑本大爷出千?”他义正严辞地说道,胡子差点掉了一撇。
守卫意识到是误会了,连连赔礼道歉:“大爷对不住!小的给大爷赔不是!”
二人拉扯间,只见对面的蒙面人伸了个懒腰,和身旁的圆脸少年低语几句,起身离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蒙面人指尖转来转去亮晶晶的玩意儿,正是那灌铅的骰子!
小个子心里一慌,放弃同守卫理论,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一高一矮,明明就在前面走着,怎麽转了个弯不见了?
许是眼花看错了吧,小个子安慰自己,也许那骰子也不在他们手里,自己只要谨慎点这几天不去赌坊就好了……
小个子不再思索那两个人了,转身朝落脚的客栈走去。
是夜子时,几乎要出了北城的雪霜客栈外的大树上,趴着两个人。
贾尘为了更好看清客栈内的人,已经摘掉了蒙面巾。
血签楼的小个子在屋内转来转去,终于在镜前坐定,手一起一落,毡帽摘了,胡子掉了,黑发及腰,一张美丽的少女面庞。
小元子说:“刚才打听过了,雪霜镇这两天多了一位红衣女侠,嚷嚷着比武招亲……”
卸去了僞装,少女开始换衣服了,贾尘不再看,催促着小元子下去。
“比武招亲?中原倒是见得不多呢。”贾尘说,“明日去看看吧。”
“大人……”小元子心想,玩这麽大吗?若是成了那可不是色诱那麽简单的啊!
他们回到北城,又拿了千秋雪的酒券去二楼喝免费酒。
有一男子等在门口。
他作了个揖:“鄙人万里船,是千秋雪的老板。”
“若是客官不嫌弃,可否上楼一聚?”
“上楼?”小元子说,“我们拿的是二楼的券。”
“六楼。”万里船说,“客官同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