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香至醇,是家乡的味道,”贾尘夸赞,“大将军有心了。”
焦叔点头,待要离开,又止步,似有话要说。
贾尘说:“焦叔有话不妨直言。”
“甄公子年纪轻轻,郡主又是心性直率之人,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焦叔欲言又止。
贾尘了然:“请大将军放心,甄某自知分寸,只静待明日比试。”
待焦叔走了,小元子纳罕:“老头什麽意思?莫不是真以为你和小狐狸郡主连一晚都忍不了吧!”
贾尘漫不经心朝窗外瞥了一眼,小院门口两个守卫严阵以待。
她先在水盆里净了手,又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暗道暗门,才又说道:“知女莫如父……”
“且等着吧。”
果不其然,夜深人静时,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元子在外间懒洋洋地吹了声口哨。
贾尘微笑等待。
没多久,一个影子鬼鬼祟祟摸了进来。
刚爬上床榻,贾尘猛然一翻身将被褥兜头盖下,笑道:“小贼看招!”
“哎哟哎呦是我!是我呀!”司徒恬疯狂踢被,“是我呀!你们老虎大人!”
贾尘有心要逗她,多捂了一会儿才松手。
司徒恬终于探出头,大口吸气几次,才想起来打贾尘。
“大胆!竟敢轻怠老虎大人!”
“我错了。”贾尘语气诚恳。
突如其来的认错让司徒恬顿时得意,嘿嘿笑了声:“你也知道呀……”
贾尘接道:“说你三脚猫功夫是小瞧你了,竟然把外头两个守卫都糊弄了。”
司徒恬眼珠子转转,故作神秘道:“本郡主自有办法!”
下一瞬间她又面露难色:“你……”
原来贾尘的手仍然抓着被子,身子几乎要压上了。
贾尘赶紧松手,一个翻身滚在地上,半蹲着,说道:“你躺着吧。”
司徒恬有点不好意思,拢了拢头发,小声说:“我想你,想同你说说话。”
许是担心明日比武的事,贾尘说:“我功夫还可以……”
“不是不是!”司徒恬打断她,“刘羡那个傻大个儿不值一提,我相信你。”
“那……”贾尘不解。
“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司徒恬问。
“我是家族第一个提出悔婚的人……”
“前面有十个哥哥姐姐,娶妻嫁人丶生儿育女围绕着北城为司徒家开枝散叶……”
“先不说闯荡江湖为家族荣光奋斗的话,只是这一眼看到头的日子有何意思?小时候看我娘,大了看我的哥哥姐姐,以後莫不是我的弟弟妹妹也要这样,我真是过够了……”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司徒恬又有点不好意思了,缩在被子里。
贾尘沉思许久,终于说:“既然已经觉得没意思,便离开吧!”
她点点司徒恬的脑袋:“只是外头坏人多,没有了将军府的锦衣玉食,你可要想清楚。”
“我不和你撒谎,”司徒恬又探出头了,“我肯定会後悔,人活着哪有不後悔的时候!但若是贪图眼下的安稳,一辈子不出去看看,那我也会瞧不起自己!”
“你永远可以回家,”贾尘温声道,“将军很疼你,我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