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地狱里来索命的,又如何能防得住呢。
这天夜里,小元子突然从梦中醒来。
他动不了。
低头一看,整个人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他越挣扎,那麻绳好像长了眼睛,缠得越紧!
对面的卧房门大开。
床上空空如也。
一张纸条随风飘到他脚边。
“故人叙旧,去去就回。”
无咎到凤京了。
贾尘当然要独自去。
她为父报仇,私人恩怨,天经地义,容不得他人插手。
秘卫府的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连守卫也被无咎撤走了。
贾尘进入大门,先见到关公像。
秘卫府的太监,无论地位尊卑,进门先拜关公,这是规矩。
贾尘也不例外,点了三支香,拜了三拜。
香火一炷比一炷短,她的影在关公像前一点点缩小。
池水仍旧清亮,鱼仍然肥美,凤京封城之後,死人太多,喂它们的肉不缺。
她走近,鱼群躁动,以为又有新鲜的养料,掀起层层水浪。
她背着手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暗色青砖,黑色瓦片,昼夜不停的灯火,回字形布局,档案阁,训练场……
鱼池是秘卫府的缩影,秘卫府的太监又何尝不是这池中鱼呢。
以他人的血肉为生。
贾尘一步一步走到主殿。
刚一踏入,她便感受到了杀气。
果不其然,四面八方都是人,秘卫府的太监各持兵器,瞄准了她。
灯火通明,反而是中央的业镜座恰好处于黑暗之中。
贾尘摇摇扇子,笑说:“好大的排场。”
“小千岁回府,”业镜座上已经坐了人,也跟着笑,“那是应该的。”
贾尘扇子一挥,业镜座前一盏长灯骤然亮起。
无咎慈眉善目的一张脸。
他耳朵大而垂,天泽寺的方丈说他有佛心。
有佛心?
贾尘只觉得讽刺,铠恩慈尚且不会对身边人下手,无咎比铠恩慈心狠的多。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闲聊了。
她朝右边推了一掌,墙体登时崩裂,连带着站在墙前的人也倒下了。
“来吧。”她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