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合,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才五点多钟,天色已经灰蒙蒙一片,寒意像浸了水的纱布,一层层裹上身来。
我怀揣着那个烫手山芋般的证物袋——里面是刚从虞盈衣帽间那条蕾丝底裤暗袋里起获的几小包白色晶体,脚步匆匆地走在“云巅”公寓小区静谧的石子小径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冷风一吹,稍稍清醒了些,但筱月那压抑的娇吟、虞盈露骨的挑逗,以及自己阴茎的坚硬勃起,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我即将走到小区门口时,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所长?!李所长!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惊,下意识地侧身,手忙脚乱地将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证物袋往大衣内袋深处又塞了塞,这才循声望去。
只见虞若逸正从旁边一条绿化带的小径上快步走来。
她今天穿一件奶白色的粗针麻花毛衣,宽松的V领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肌肤,下身是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短裤,搭配着透肉的黑色加厚保暖丝袜,脚上一双毛茸茸的雪地短靴,长梳成了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一甩一甩,在这萧瑟的冬日里像一株鲜活明艳的花朵,大胆又惹眼。
然而,她此刻漂亮的脸蛋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慌乱,眼神不时瞟向身后。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个穿着亮面羽绒服、染着一头扎眼黄毛、脖子上挂着银色链子、打扮得很是潮流的男青年紧跟着她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试图去拉她的胳膊,嘴里嚷嚷着,“若逸!若逸你听我说!别走那么快啊!”
“你放开!王钊!我说了我不想听!我们已经分手了!”虞若逸用力甩开他的手,脚步更快,小跑着冲到了我的面前,不由分说就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整个温软的身子都贴了过来,然后扭头对着那黄毛青年大声说,“王钊!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男朋友,我现在的男朋友,鹿田区派出所的李所长!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懵了,胳膊肘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和透过毛衣传来的体温,鼻尖萦绕着她间淡淡的蜜桃香气混合着冷空气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想抽出手臂,却被她死死抱住,还用眼神向我传递着恳求的信号。
那名叫王钊的黄毛青年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先是闪过惊讶和忌惮,但随即被更大的不满和怀疑取代。
他看起来和虞若逸年纪相仿,眉宇间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很明显。
他撇撇嘴,显然不信,对着虞若逸说,“若逸,你别闹了行不行?随便拉个人就说是你男朋友?你骗谁呢?我知道你生我气,是,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跟那帮哥们儿喝多了瞎吹牛,把你生日给忘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把你放第一位,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好不好?”
虞若逸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把我的胳膊挽得更紧,冷哼一声,说,“王钊,你这话自己说着不腻吗?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狗改不了吃屎!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我长得还行,带出去有面子?喜欢我脾气好,好哄?行,我改!我明天就去把脸划了,我以后天天跟你作,作天作地,行不行?求你赶紧不喜欢我了,去找别人吧!”
王钊被她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耐心似乎快要耗尽了,声音也拔高了些,“虞若逸!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吧?什么叫把脸划了?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
他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再次上前,伸手就要强行把虞若逸从我身边拉开,动作粗鲁,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操!给老子过来!躲个屁!找个男人当挡箭牌?你以为我怕他一个破所长?穿的人模狗样,谁知道是不是真…”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眉头紧锁,心底那股因为近期种种憋屈、压抑、目睹妻子受辱而无处泄的邪火,被他这举动和污言秽语瞬间点燃了。
虞若逸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下属,一个年轻女孩,光天化日之下被前男友这样纠缠拉扯、言语侮辱,我身为警察,于公于私都不能坐视不管。
我猛地将虞若逸往身后一拉,护住她,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了王钊伸来的手腕,顺势向外一拧。
“啊——!”王钊猝不及防,出一声痛呼,整个人被我拧着胳膊,脸朝下狠狠地压制在了旁边冰冷的景观墙壁上,动弹不得。
这一套警校标准的擒拿动作,几乎成了我的肌肉记忆。
“妈的!放开我!操!你敢动我?!”王钊趴在墙上,又惊又怒,奋力挣扎扭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派出所所长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虞若逸!你就看着你这野男人打我?!”
我手下加了几分力,冷冷的说,“嘴巴再不干不净,信不信我现在就以涉嫌骚扰和侮辱警务人员为由把你铐回所里?”
王钊吃痛,骂声稍歇,但眼中的不服和怒火更盛。
虞若逸躲在我身后,看着王钊被制服,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紧张地拉着我的衣角,低声说,“所长,算了,让他走吧…”
我本也想就此罢手,警告一番让他离开就算了。
但王钊似乎觉得在“前女友”面前被这样压制丢了极大的面子,趁着我稍微松懈和虞若逸说话的间隙,他竟然猛地用力挣脱了我的钳制。
虽然手法笨拙,全靠一股蛮劲。
一获得自由,他立刻后退两步,揉着红的手腕,双眼赤红地瞪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年轻公牛,喘着粗气吼,“妈的,偷袭老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开打,老子怕你不成?!”
说着,竟摆出一个街头打架般毫无章法的架势,挥拳就朝我面门砸来。
这一下,彻底将我心中积压数日的怒火、屈辱、不甘、以及那些无法与人言的阴暗情绪全都引爆了!
赵贵的猥琐、蛇夫的变态、父亲对筱月的“教学”、筱月在任务中的牺牲与冒险、甚至刚刚在虞盈家中听到的那些……所有的一切混杂在一起,化作一股狂暴的戾气冲上头顶。
“好!你想打?我奉陪!”我低吼一声,不闪不避,在他拳头挥来的瞬间,侧身闪过,左手格开他的手臂,右拳蕴藏着这些日子所有的愤懑,毫不留情地一记勾拳重重砸在他的腹部。
“呃!”王钊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缩成虾米,没料到我一出拳竟然这么重手。
但这还没完,我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右腿膝盖带着风声猛地向上顶去,再次狠狠撞击在他的胸腹之间。
“噗!”他一口酸水差点喷出来,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抵抗力,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却没有停手,是失控的情绪驱使着身体继续动作——一把揪住他的黄毛,将他即将瘫倒的身体猛地提起来,反手又是一记凌厉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小区里格外刺耳。
王钊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红肿了一些,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恐惧的眼神望着我,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
我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然后,我做了一件连自己事后都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旁边已经看呆了的虞若逸揽进怀里,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在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涂着亮晶晶唇彩的柔软唇瓣。
我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其中,吮吸纠缠,带着烟草味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虞若逸的身体瞬间僵硬,喉咙里出“唔”的一声短促惊喘,眼睛瞪得更大,不敢相信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