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晴反应过来,他猛地伸出手——攥紧的拳头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拒绝的力道,抓住了晴的手腕,然后将那样东西硬生生塞进了她的掌心。
动作快、准、狠,带着排球托球般的果断,甚至有点弄疼了她。
晴只觉得掌心一凉,一枚硬质的、边缘有些锐利的小物件落在了那里。
她低头看去。
那是一枚乌野排球队队服的纽扣。
白色的底,黑色的边,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线头,显然是刚刚被用力扯下来的。
正是第二颗纽扣。
“——给你的!”
影山飞雄的声音又低又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和掩饰不住的紧张。说完,他立刻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眼神飞快地瞥向一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哇哦——!”西谷夕第一个出起哄的声音。
“噢噢噢!影山!动作很快嘛!”田中龙之介立刻跟上,挤眉弄眼。
晴彻底愣住了,掌心那枚还带着对方体温和急促力量的纽扣,仿佛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皮肤,一路烫到了心底。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那枚纽扣,又抬头看看面前这个别别扭扭、满脸通红的少年。
“等、等等!影山你这家伙!太狡猾了!”日向翔阳突然大叫着跳了过来,一脸的不服气,“怎么能抢先!我也有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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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竟然真的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不由分说地也塞向晴:“晴!我的也给你!这可是打败井闼山的胜利纽扣!”
晴下意识地摊开另一只手,日向塞过来的东西落在掌心——不是一颗,而是……三四颗纽扣混在一起,除了第二颗,似乎还有第一颗和……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扣子,全都胡乱地堆在一起。
“哈哈哈!日向你个笨蛋!”田中爆笑出声,“你连哪颗是第二颗都分不清吗!而且哪有人一把全送出去的!”
“因、因为都很重要啊!”日向脸涨得通红,试图辩解。
然而,田中的注意力已经迅转回了影山身上,他用力拍着影山的后背,嗓门洪亮地继续起哄:
“可以啊影山!没想到你这么上道!不愧是‘国王’!这就开始分‘定情信物’了?目标明确!动作迅猛!扣杀精准!”
“定、定情信物?!”影山像是被这个词烫到一样,猛地炸毛,几乎是吼出来的,脸红得快要冒烟,“胡说什么!这只是……是战利品!对!经理应得的战利品!”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反而更像是欲盖弥彰。
“哦——战利品啊——”西谷和田中拉长了声音,脸上的表情更加促狭。
晴看着掌心两堆画风迥异的纽扣,又看看面前一个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试图“澄清”,另一个则单纯地眨着眼睛、一副“快收下我心意”表情的两人,一时间哭笑不得,脸颊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烫。
更衣室里的起哄声和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月岛萤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对着这混乱的一幕,特别是影山那副窘迫到极点又强装镇定的模样,无声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淹没在了喧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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