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恨你,”季舒虞扣住他的後脑,渡给他一个温柔缠绵的吻,“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季尝。”
浓郁酸涩的草木香气被硝烟的味道包裹,季尝扬起脖颈,好像只有动作越来越疯狂,那些不甘与心痛就能被暂时掩盖,这颗心才能落实。
他承认自己不够勇敢,季尝不想拖累她,与其面对更多未知,毁掉季舒虞的成果和理想,不如他主动离开,这对她们都好。
季尝不想成为她人生的污点,这是对她们感情的玷污。
“不要走神,小叔。”季舒虞的声音让他尾椎骨发麻。
今晚下起了倾盆大雨,密集的雨珠冲刷着落地窗。
窗子是冰冷的,他的掌心和身子贴着冰冷的窗,控制不住的颤抖,好像心脏也要被冻成冰,可身体却那麽滚烫。
公馆内充斥着暧昧的声音,她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两个人衣着完好,只是他的领带被扯下来,除了这点,看上去还是很体面的。
他像只自愿扑进烈火的飞蛾,下巴被钳制住,偏头承受着一个带有惩罚意味的吻:“小叔,叫出来。”
他抖得很厉害,快要没有力气了。
玻璃上的哈气被他用手指无意识擦掉,季舒虞的指节穿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看上去更像一种极具占有欲的禁锢。雨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身体太疲惫,哪怕这些天一直在补眠,还是很快耗光了他的力气。
“不来了,我要睡觉……”他断断续续地要求。
季舒虞咬他的後颈:“咬的我这麽紧,我怎麽出去?”
他想要推拒,下一刻,双手被反剪在身後。
她看出了季尝几乎自我毁灭的倾向,在他失去力气後温柔地揽住他,在他耳边落下无奈的叹息:“你要我怎麽办,小叔,为什麽心情不好呢?”
——————————
她安排了许多人,但还是没有找到那枚被季尝丢进湖里的戒指。
淤泥几乎也翻了一个遍。
“有可能是被乌鸦叼走了,长官。”那天,负责搜寻的人说,“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眼睛很尖的。”
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
季舒虞能派人在湖泊里搜寻,却不能满世界找那枚戒指。
动作不能太大。
那些反对派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初的舆论变成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她,稍有不慎,她的计划与安排就功亏一篑。
她准备好今天刚取回来的项链,打算等季尝洗完澡出来送给他。
他今天情绪很不好,又热情的反常,就连清理身体也不需要她的帮助,哪怕腿软的站立不住,也强硬的不许她进来,季舒虞希望这个礼物能让他心情好点。
季尝从浴室出来,这次他穿戴得很整齐,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他垂着眼睫坐到她的身旁,看着窗外的雨幕,声音很轻:“我们结束吧,我申请调职。”
握着精美礼盒的手顿住,季舒虞错愕:“……什麽?”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以她的听力,怎麽能听错呢?
季尝的一切反常似乎有了解释,可他口口声声说着恨自己,却主动缠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怎麽也不像是要分手的样子,她没有见过谁分手之前要发了狠的与对方缠绵。
“我说,”他深呼吸,语气格外平静,“我们结束了。”
雨声很大。
他的心跳声也很大。
季舒虞握着的拳头缓缓收紧,她耐着性子追问:“到底发生了什麽,季尝,你什麽都不肯跟我说。”
“什麽都没发生。季舒虞,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该结束了,就是这麽简单。”他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很久以前常端着的体面模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用你负责,我们好聚好散。”
那是个维持体面的假笑,是他戴了很多年的面具,季尝很久没有这麽笑过了。
好像是很寻常的一天,季舒虞突然说:“笑比哭还难看,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