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至此戛然而止。
虞妩华猛然睁眼,呼吸几近停滞。
原来如此!
他早知有“勤王密报”,却未查证便下了诛杀令!
甚至……那封所谓“罪证”的密信,根本就是伪造!
而她至死都还抱着他曾许下的誓言,信他一时蒙蔽,信他会醒悟。
可笑的是,那半块玉佩上的龙凤交缠纹路,分明与萧玦常年佩戴之物完全吻合——那是他们年少时互换的信物,唯有彼此知晓。
他认得。
他一定认得!
可他依旧赐死了她。
为什么?
是权谋所迫?还是……另有隐情?
香炉中灰烬悄然旋转,形成诡异螺旋,仿佛回应她心中翻涌的疑云。
老周婆不知何时出现,端着一碗粗茶放在石台上,眼神晦暗不明。
“每逢月圆,这井都会唱《折柳吟》。”她低声说,“前三任宠妃死前,都听过。”
虞妩华抬眸:“你恨皇帝?”
老周婆冷笑,皱纹如刀刻:“我不恨人,只恨这宫里的规矩——女人活着是棋,死了是尘。再得宠,也不过是一枚用完就丢的子。”
虞妩华静静看着她,忽然问:“若有人想回来报仇……该怎么做?”
老周婆脚步一顿,回头瞥她一眼,浑浊”
话音落下,风骤停,连香烟都僵在半空。
虞妩华望着那口幽深古井,心头忽生寒意——她似乎看见水底倒影里,有个穿素衣的女人缓缓抬头,嘴角带血,正冲她微笑。
小扫雪低头退下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灯笼。
他不敢回头,更不敢说出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贵妃身后,站着一个模糊黑影,披散长,衣袂残破,正与她并肩而立,一同凝望那口井。
就像……另一个她。第三夜,冷宫深处,月光如霜。
废井四周已围起粗麻布帘,隔绝了外头窥探的耳目。
小扫雪跪在井沿边,双手紧握铁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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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抬头,只觉井下阴气越来越重,每挖一铲泥石,都像在撕开大地的旧伤疤。
虞妩华立于旁侧,一袭素色寝衣随风轻扬,丝散落肩头,眸光却冷得如同淬过寒冰。
“再往下半尺。”她低声说,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吩咐一场寻常清扫。
小扫雪咬牙继续掘土。
忽然,“铛”的一声脆响自井底传来,铁锹磕上硬物,震得他虎口麻。
他颤抖着扒开碎石——一抹温润青光破泥而出。
那是一块玉佩,仅存半枚,龙盘踞,凤尾残缺,交缠纹路蜿蜒如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