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众人饮宴皆欢,到了尽兴而归的时候。
萧玉柔收拾妥当,正欲出门乘车,刚出了偏殿,却见不远处围着一群人,皆是神色紧张,隐隐还有妇人的哭声。
萧玉柔好奇道:“莺儿,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莺儿领命,才刚往前走两步,便见人群之中有人看见了萧玉柔,喊道:
“是公主殿下!她来了。”
“公主殿下,林家大姑娘跌落山崖了!”
萧玉柔闻言走近,只见人群中的空地上躺着的正是林佑宁。
她脸色苍白,嘴角淌着一道鲜血,身上衣衫被划破好几处,正处于昏迷之中,一旁的医官正为她施针。
萧玉柔见了,连忙上前想要细看,却被人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一中年妇人拦道:“公主殿下,您金尊玉贵,莫要被小人脏了眼。”
萧玉柔看去,正是饮宴时不怀好意看着林佑宁的妇人,林家主母钱氏。
她一袭绿衣,头上挽着一支红宝石簪子,形容悲戚却不见有泪:“我家小女从未有过与公主殿下争抢的心,若是得罪了殿下,臣妇替她给公主赔罪。”
萧玉柔闻言面色沉了下来,冷淡地看着她。
钱氏拿起帕子抹泪道:“还请公主高抬贵手,饶了我可怜的孩子罢。”
人群之中嘈杂声一片,忽听一人喊道:“此事人命关天,便是舍下这一颗脑袋,老夫也要说道说道!”
萧玉柔转头一看,竟是言敬史。
萧玉柔冷笑一声,讽刺道:“脑袋倒不至于,自打太祖皇帝起,我朝便有不杀言官的祖训,除非您自我了结,不然没人能杀你。”
言敬史一噎,愤愤道:“臣有幸教导过公主,当时只以为公主不过年少无知,性子顽皮些,却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歹毒!不惜害人性命!”
萧玉柔奇道:“我害人?我怎么不知?这倒有意思,你说来听听。”
言敬史冷哼一声:“老夫问你,你今日可曾因为嫉妒与谢家世子大打出手?”
此事不少人都见到了,萧玉柔点点头:“正是。”
言敬史冷笑道:“谢家世子曾与人说过,她心中一直仰慕林家大小姐,倾心于她。”
这个萧玉柔也承认:“嗯嗯,然后呢?”
“然后?”言敬史哈了一声:“林家大小姐貌美,又素有贤名,今日在宴席上演奏,得太妃娘娘青睐赐琴,你气不过,便心生嫉妒,找了个由头与谢家世子大打出手,即算被太傅大人拉开,可你今日泼皮无赖般的举止,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出不成气,便将毒手伸到了她的身上!”
萧玉柔眯起眼:“言大人,空口白牙,说话要有凭证,否则本宫治你诬告之罪。”
言敬史从怀中掏出一物:“这便是凭证!”
萧玉柔定睛一看,竟是今日被谢瑜扛走时挣扎掉落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