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这舞是南诏国的,琴是西域的,词是大周人写的,不愧是北疆王子!果真是好巧思!”
“正是!各国舞乐融汇,正是各族交好,永享太平盛世之相!”
“这大周公主美极,翩然一舞,当真是令日月失色啊!”
“妙哉!妙哉!如此盛景,吾要作首诗来!”
“……”
诸多议论,不一而足。
大殿之上,萧琮眸光闪亮,惊喜地看着姐姐,太皇太后端着酒盏,含笑接受其他命妇的溢美称赞之词,坐下的谢云澄则坐到了林佑宁身边,壮着胆子拉起她的手,脸红到了脖子根。就连言敬史也放下了杯盏,抻着脖子多看了几眼。
女眷座次最后的两张小案上,只摆放了两盘可怜的干果。林采珠恨恨地打翻了眼前的酒杯,看着遥台之上的光彩夺目、热闹非凡,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酒盏中的酒水撒了蒙面的钱氏一身,她气急败坏:“你这是发什么疯?”
“凭什么?”林采珠目光淬了毒一般地看着林佑宁,一口银牙快要咬碎,“她凭什么可以好好地坐在那里!”坐在大殿首座一行,坐在谢云澄身边。
钱氏冷哼一声,左手掩着断指,虚握成拳:“人家攀了公主这根高枝,自然能高枕无忧了。”
林采珠胸腔起伏一阵,看着谢云澄同林佑宁那般柔情蜜意的模样,恨得血气上涌,她又看向仙姿玉貌、被众人簇拥环绕的萧玉柔,更是憋红了脸。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萧玉柔为何不计前嫌肯帮她,更不明白那林佑宁是如何解的蛊虫之毒。
钱氏也不明白,狠狠道:“真是不知道那死丫头是怎么搭上公主的,吃里爬外的东西!”
林采珠死死盯着谢云澄搭在林佑宁肩膀上的手,嫉妒的快要发狂,一腔的恨也同样烧到了谢云澄的头上。
这该死的男人!该死的谢云澄!原来之前的示好不过是虚与委蛇,她还真以为谢云澄对她有意,欢喜了好一阵,到头来竟是把她当猴耍。
什么名门之后,谢氏宗族嫡子!不过是个骗人感情的垃圾囊虫罢了!
不是恩爱吗?不是要娶她吗?
那她就把林佑宁毁了给他看!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他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还有这萧玉柔!多管闲事!跟这死男人同气连枝!同流合污!公主又如何?又不是神仙!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不也还是要死的?
林采珠阴沉着脸:“母亲,外祖父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和那北疆的慕容大王子私下结盟了?”
钱氏一听大惊,赶忙捂住她的嘴:“傻丫头,这话岂是能在这里说的?!”
林采珠抓着钱氏的手:“那今夜的事,外祖父可应允?”
钱氏见她不再乱说话,便放下心来:“你外祖父可不管这些闲事,不过说了一句看着办,你那姐姐……左不过一件小事,娘还是做得了主的。”
林采珠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满意的冷笑,阴恻恻地看向远处:“母亲,那便做罢,她得寸进尺,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说】
偷懒了偷懒了,我这一礼拜全靠存稿度日,这样不行啊!!!!
台上舞乐正酣,台下推杯换盏,众人目光皆被台上吸引,一个其貌不扬的宫女将一壶新酒放到了林佑宁的案几前。
林佑宁看着新上的酒壶,摇摇头道:“不必再添酒了。”
“那奴婢给您换一壶香饮子来,解解酒可好?”
林佑宁已有八分饱,犹豫片刻,点点头道:“劳烦了。”
“是。”宫女便将一壶香饮子换了上来,“这是用冰镇过的,您尽快饮用为宜。”
林佑宁点点头。
“好!”一声嘹亮的叫好声响彻大殿。
萧玉柔身姿袅娜地定格在台上,身上出了一层水光淋淋的薄汗,白皙的面庞上起了红晕,在宝石的衬托之下显得愈发柔嫩,她喘着气,胸前微微的起伏显得愈发动人。慕容暲则单膝跪地,抱着琴仰望着萧玉柔,目色虔诚热烈,像是忠实的信徒。
巴图站起来,蒲扇大的巴掌拍的哐哐响:“王子殿下风神俊朗!公主貌若天仙!若是叫我说,简直是天生一对!哈哈哈哈!”
他操着武将独有的大嗓门,吼得殿中震了震。
殿中气氛迎来高潮,众人忙着欢呼雀跃,无人在意这略有逾矩的话,除了谢瑜。
他几乎黑着一张脸奏完了全曲,然而因为他平日里本就极为冷淡,是以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谢幕时,谢瑜不动声色地挤到了他二人中间,面色冷淡地朝观众施了一礼。
献礼完毕,众使臣轮番献上溢美之词,太皇太后甚是高兴,赏赐自是无有吝啬。
萧玉柔退场后连忙去后台换下了常服,她等了许久才上场,饿着肚子跳了这一曲,回过神来时早已饿得眼冒金星,脸上的雀羽宝石都来不及卸,便直奔她自己的案几前,大快朵颐起来。
谢瑜不知何时安插了一个新的座位,就在萧玉柔旁边。
萧玉柔叼着一个鸡腿,含含糊糊道:“咦?太傅大人,你的座位不是在上边吗?”她看了看萧琮身边空着的案几,漂亮的眼眸中带着疑惑。
谢瑜并不言语,只略略皱眉,看着前边,萧玉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慕容暲。
只见他身上的衣衫还未穿好,领口反而开得更大,露出了腹肌的边缘,他顶着一头杂乱的卷发,端着酒壶,大步朝萧玉柔走来。
慕容暲一双桃花眼中仍旧闪烁着惊艳的光彩,笑道:“殿下果真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