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想起今日慕容暲衣衫不整的模样,皱了皱眉。
“有人看到殿下听了言氏哭诉,心绪不佳,方才出来同慕容王子说话,想来是觉得言氏凄惨,心中不忍。”
谢瑜长眸注视着萧玉柔的寝殿,不知为何,他心中忽有一点懊恼,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尝试着闭目吐纳几息,平复些许,方才冷冷道:“郡安子爵品行不端,难堪大任,免了他发放盐引的差事,贬去户部筹算钱粮。”
墨松:“是。”
墨竹道:“大人,属下已经查明,慕容王子手下的高七前几日在铁匠铺订购了两幅上好的马鞍,其中还有一副是专门为女子定制的,还有弓箭、铁签、以及上好的银丝炭,看样子应该是约了殿下去狩猎。”
谢瑜默了半晌,胸中五味杂陈,最后汇聚成一股莫名憋闷,结在胸口,生硬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香炉中染着一根线香,白烟幽幽地上升、飘散,最后氤氲在空气中,将清心的香气铺满。
谢瑜甚是烦躁,他捻着手指,干脆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心中默念清心经。
一炷香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谢瑜睁开眼,平常清澈纯净的眸中罕见地布了几根血丝,长睫之下的双眼被欲念迷蒙。
不过是冲动之下救人而已,最多些许受凉,他何必如此生气?
她要同谁游玩又与他有何相干?他何必如此窥探?
退一万步讲,不过区区一个北疆王子,即便真来求娶,他只要一口否决,满朝上下无人敢反对。
她不必去那荒远之地,他也用尽心力在教她,她无愧先帝与先皇后,合该安心。
可真的无愧吗?他与她已有了夫妻之实。
许是清心寡欲多年,一朝破戒,食髓知味。这几日他一闭眼,脑海中总是出现那道身着红衣的婀娜影子。
即算不在脑海,也会在梦里。
只要做梦,他醒来都会看见亵裤上的污秽,每次一看到便更厌恶自己一分。
不像君子,反像小人。
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大周摄政王,光风霁月的太傅大人愤然起身,简单收拾一番,骑上马,跑到山里躲清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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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向来是有仇当场报,绝不放过夜,前几日顶撞了谢瑜一番,当时虽然痛快,可回去却开始担心起来——就这样把人得罪了,那狩猎一事谢瑜会不会因此不肯放人?
俗话说的好,能屈能伸方乃大丈夫。为了能顺利向谢瑜告假出去玩,萧玉柔还是决定给谢瑜留个好印象,于是复课第一日就破天荒地早早起来洗漱,摊开课业放在桌上,装出一副乖巧模样等着他来。
却只等来了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