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继续道:“林大姑娘不喜主母钱氏的脾气,但却也客气相待,可这钱氏却一直看不惯她,连同林二姑娘也处处与之不对付,说她假清高,又因林大姑娘生得好看,名声又好,平时也常有嫉妒之举。”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林二姑娘更是闹得厉害。”
“为何?”萧玉柔甚是不解。
“上京中,春夏两季正是雅集宴会最多的时候,是以姐妹二人常常一起去参加各种宴会,宴会上的妇人们聚在一起,无非是谈论哪家的公子姑娘如何如何,好为了自家儿女说亲,这林大姑娘风评甚好,而林二姑娘却总各有闲话……”
萧玉柔闻言挑眉:“所以这林二嫉妒她姐姐?不过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正是殿下说的这个理,我听雀儿说,这林二姑娘小小年纪,心思不纯,有时候仗着宠爱,会故意挑事,好与林大姑娘争吵,说是要世人瞧瞧,这林大姑娘吵起来的泼妇模样。”
萧玉柔还是头一次听这等高见,摇着扇子:“怪不得,林佑宁就算性子再好再和善,也架不住这等泼皮胚子催逼,怕是要被她给带累了。”
“正是呢,”莺儿想了一想又道:“不过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
萧玉柔道:“她大庭广众之下受了欺负,我总要知道缘故。”
“可是,”莺儿道,“她属意谢世子,您却跟谢世子有婚约……这,就算您帮了她,也无用啊,日后您跟谢世子成婚,她未必会记您的好。”
萧玉柔看着莺儿:“我帮不帮她,跟她是谁无关,我帮她,也不是图她感恩戴德,况且……”
“谁说我会与谢云澄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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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讶异地看着萧玉柔,只在心中叹服她真乃越挫越勇,心中却愈发疑惑,不由得问道。
“公主殿下为何不愿成婚?”莺儿道,“奴婢看谢世子人真的很好,对公主殿下也好。”
萧玉柔看着远方,并不说话。
莺儿见她久不回答,心中一惊,连忙跪下:“奴婢该死,不该打探主子的意思。”
萧玉柔看着廊下葱茏透光的草木,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忽然开口道:
“一是我对他,并非情爱,他也心有所属。二是,我压根不想嫁人……像我那几个庶姐,嫁人以后一地的鸡毛,或者像母后那样,抑或是宫里其他的妃嫔,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没去看过大好河山,终日为了庶务操劳,本宫不想要那样的日子。”
公主从来都是个关不住的,莺儿闻言点头。又见萧玉柔并未责怪她,便道:“那殿下若是以后遇见心仪之人了呢?”
萧玉柔闲闲打扇:“心仪之人……再心仪的人也是男人,也要三妻四妾。”
莺儿好奇道:“那若是他从一而终呢?”
萧玉柔道:“若是从一而终,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一不能强迫我做高门淑女,二是能陪我云游天下,三最好相貌出众,身材高挑,人品也要端正……”
莺儿这些年陪萧玉柔参加过不少的宫宴,将那些遇见或有耳闻的世家男子细数了一遍,越发越觉着自家殿下的要求高得离谱,得出了结论——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男子。
萧玉柔瞥见她一言难尽的神情,道:“我知道我这要求压根找不到,可我也不愿将就,随便吧,本公主一个人过也无所谓,何况不是还有你们陪着?”
莺儿心道也是了,公主手中房舍土地俸禄,早已是八辈子都花不完的,嫁不嫁人,这一生都吃喝不愁。
“不过我也不能太自私,”萧玉柔促狭道,“莺儿若是有中意的男子,便大方地跟本公主说,本宫定不会扣着你不放的,哈哈。”
莺儿闻言脸蹭地一下红了起来,羞道:“公主殿下!”
“哎呀,真不知道我们莺儿喜欢什么样的,若是嫁了人,有了夫君,怕是要忘了我了。”萧玉柔开起玩笑时百无禁忌,调侃道,“本公主到时候赠你一个体面的大宅子,给你做嫁妆。”
莺儿满脸通红,看萧玉柔没心没肺的样子急得直跺脚,便伸手去抓她痒痒,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莺儿羞得不行,便转移话题道:“公主,那您这回究竟想了什么法子退婚?”
萧玉柔闻言止了笑声,抹抹眼角的泪花,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去想办法给谢云澄捎个口信,叫他一定要来避暑宴,再去外边,帮我弄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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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柔这几日派人轮番打听,才得知谢云澄那日回家后挨了一顿板子,趴在床上足有小半个月才能下地,着实受了一番苦头,她便派人送去不少的补品以示慰问,借机把话也带到了。
前一阵子谢瑜讲学,不光京城中的读书子弟,连不少外地的学子也闻讯赶来。白鹿书院每日人声鼎沸,盛况空前,院长见状便盛情邀请谢瑜延长讲学。
不过即算是如此忙碌,他也并未忘记萧玉柔,派人将课业送至公主府。萧玉柔无人监管,通通送到陆砚之处代写,难得度过了一段悠哉清闲的日子。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避暑宴。
避暑宴开辟在京郊的一处深林之中,气派宏伟的皇家别院隐匿在在繁盛的草木之下,萦绕出阵阵氤氲润泽之气,林间山风徐徐,清泉淙淙,正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萧玉柔盛装出席,乘着宽大华贵的公主轿辇上了山。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不便出宫走动,这几年的避暑宴都是荣太妃携幼帝主持,当然,谢瑜作为太傅兼首府,也位列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