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诩看着时榴,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寻一个答案。
时榴避开他的视线:“这样不好吗?”
季诩抓住他的手追问道:“那个老男人有什麽好的,现在朝廷也不是他的一言堂了,从新帝登基起他便荒废朝政,现在早就不行了。”
“至于李筠欢……你要真的那麽舍不得他,我吃点亏,愿意承认这个儿子还不行吗。”
时榴听了他这麽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竟也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歪了歪头,心想:筠欢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和你拼命。
时榴这幅明显拒绝的姿态让季诩有些烦躁,但这份烦躁不是对着时榴的,而是他觉得李吹寒实在是不识好歹。
既然已经没那个能力了为什麽不能主动放手,时榴值得更好的人。
当然这个更好的人只能是自己。
季诩这份自信其实也不是凭空由自己捏造来的,现在京城势力硬要说的话他其实也能独占一头。
没有实权的皇帝早就无力管辖锦衣卫,季诩一个人独吞了这份京城里最大的战力,成功和李吹寒与扶月清相互制衡,偶尔还能压压他们两派的气焰。
季诩的势力不显露在朝堂上,因为他不喜欢和那些人耍嘴皮子功夫,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抄了任何让他看着不爽的随便哪一家。
久而久之还传出了名声,京城里很多世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惧怕这条疯狗,因为季诩做事在他们看来简直毫无道理,却不知怎麽的就这麽被摄政王和丞相放任了。
谁让李吹寒和扶月清都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两个人谁也不肯先出力,怕让第三方得利。
反正季诩也没动到他们的头上,牺牲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人的利益又能怎麽样呢。
所以其实在京城某些人眼里看来,季诩是三方势力里面最有前途的那一个,毕竟他这麽年轻,手上握着的还是近在眼前的兵力。
于是那一时间季诩还成为年轻一代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很多人看他还没有成家,并且是孤儿没有那麽复杂的家族关系,都想着去拉拢他,希望将自家的孩子嫁与他凑上一门亲事来攀关系。
不过他直接将那些被请来的媒人一起从大门踢了出去,在那之後人们多多少少都收敛了起来,他们更怕触碰到季诩的霉头,拉拢不成反而会得罪了他,那便得不偿失了。
时榴其实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认识季诩纯粹就是因为凑巧。
那天季诩来碎玉阁为养母挑选生辰礼,从日子好起来之後每逢养母的生辰或是什麽节日,他都会为她买些礼物,虽然养母已经根本就记不清他了,但他也习惯了这样做。
中途他自己倒是看上了一个扳指,付完钱後准备拿走的时候,时榴正好寻了过来,表示想把这个扳指拿回去。
原来这个扳指是他来店里帮忙的时候落在这里的,店里的人不清楚,以为是拿过来的新货,就放上柜台出售,结果正巧又被季诩看上了。
若是一件普通的扳指也就算了,但那个扳指是李筠欢送给时榴的,还特地嘱咐让时榴天天戴着。
时榴也惯着他,本来自己就挺喜欢的,整日戴在身上没想到居然会弄丢了,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季诩听完他的解释感觉也没有表态,他并不喜欢这种自己看上得到手的东西再让别人拿走的感觉,也没有谦让的觉悟。
所以当时榴说完之後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把扳指还给自己的时候,季诩只是冷漠的反问他:“所以呢?和我又有什麽关系?”
接着直接无视他走了出去。
时榴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连忙追上去,继续跟他解释:“这是我家人送我的,对我很重要,抱歉。店里其它的你可以随便挑,把这个还给我好吗?”
季诩被他拦下来本就有些不满,他听了时榴的话後,以一种奇怪态度质问他:
“我只要合眼缘的,这个扳指就很好,你觉得我看上去很缺钱吗?既然我付了钱那就是我的东西,也没有要还给你的打算。”
“别再缠着我了。”
季诩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时榴自知理亏,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就这麽站在原地看着季诩带着这个玉扳指离开了,也没再追上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一幅满腹心事的样子,漂亮的眉头紧锁,看起来没什麽食欲的样子,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起身回去了。
留一旁的李家父子坐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吹寒用眼神暗示李筠欢:还不去哄哄你妈?
李筠欢看懂了他的意思:……要你说?
等他走进时榴房间的时候,见时榴正坐在床边搓捏着自己右手的手指。
李筠欢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送的扳指已经不在时榴手上了,只是走过去挨着时榴坐下,轻抚时榴垂在身侧的长发,闻着母亲身上的馨香。
直接让他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他问时榴:“母亲今天是怎麽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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