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过去看着时榴:“这麽大了多少都应该会喝一些吧。”
不过他又想了想时榴的家庭环境……
无奈道:“你要不试试先……?”
他压低语气,声音昏沉:“毕竟古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尝一尝又没有什麽坏处,你今後入仕後还是会接触的。”
即使时榴仍旧有些为难,但他端着这杯酒又看了看好友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不做那个扫兴的人。
他手指勾了勾,握住酒杯送到嘴边:“好吧,我就试一口。”
……
在李吹寒没有见过之前他是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会存在“一口倒”的人。
先前他只听那些狐朋狗友提到过有些“一杯倒”的人,那时他勉强还能接受,但现在时榴的表现在他看来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
明明刚刚在好端端地在椅子上直直坐着,抿了一口酒後他就突然身子一软,随後立马趴倒在木桌上,李吹寒吓得还以为出什麽事了,最後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真的只是醉倒了而已。
李吹寒:……………
“你还好吗?”
他轻轻摇了摇时榴的身子,虽然事前心里就隐隐约约猜到了时榴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没想到就这麽小小的一杯就能把他放倒。
他不自觉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正当他起身抱住时榴放在床上的时候,怀里的人却在这时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无晦……”
时榴喃喃道,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後便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李吹寒反应过来立刻压制住他四处作乱的动作,把他放在被褥上後握住他的双手。
但没有成功,时榴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李吹寒随後擡起手突然打到了李吹寒的脸上……
後者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他只能尽量地把时榴想象成一只醉倒的小猫,不仅要制止时榴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动作还要耐心地面对他的胡言乱语:
“怎麽了?我在这儿呢。”
让李吹寒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然坐起身喊了一句:“无晦!”
他的脸红红的,瞳孔依旧涣散,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抓着李吹寒不放。
随後那只手又慢慢上移,一直摸到李吹寒的脸颊也不停,甚至还在继续往上。
李吹寒的眼神随之变得再次冷漠……潜意识里他就不喜欢旁人触碰自己。
可正当他准备抓住时榴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时时榴却停下了动作,他的手最终停在了李吹寒的耳骨上。
“此为……何物?”
时榴轻轻捏了捏李吹寒耳朵上平日里被松散发丝遮挡住的钉子。
李吹寒想了想後决定不跟他隐藏:“这是耳钉。”
“唔?”
虽然知道时榴现在这种情况什麽都记不住,也理解不了什麽,但李吹寒还是尽量跟他解释:“嗯……先前我在北境碰见的,当地人用这种铁制的针穿过耳骨固定在耳朵上。”
编着编着李吹寒的嘴角就控制不住上扬,回想起来系统在他给这具身体上耳骨钉的时候还曾制止过他。
时榴盯着他的耳钉看了一会,很快就因为晕眩撑不住身子差点到了下去,他撑住床随後歪了歪头,嘟囔着黏糊不清的话:“疼吗?”
“什麽?”
没等他理解时榴放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就突然将他右耳上戴着的耳骨钉摘取了下来,放在他自己的手心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後他才安静下来低头观察:
“这个……是干净的吗?疼不疼?”
算了。
李吹寒又想到了什麽,叹了口气耐心回答道:“当然干净。”
毕竟他自己用的耳骨钉可是时榴永远都无法接触的高科技産物,是独属于他那个时代的成果。
看着时榴有些好奇地望向他的眼光李吹寒哂笑,轻轻抚了抚时榴的手:“不过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于你而言的话可能会很疼。”
“是麽……”时榴移开了视线。
李吹寒晃了晃神,不想被时榴的小动作打乱他原定的计划。
他沉声道:“你困了吗,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时榴没有如他的愿,相反他还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这张脸,他鼻子一皱,说出的带着些许委屈:“你知道吗……”
“什麽?”
时榴颤抖着仰起脸:“你说你失忆的那一天……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