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冯太监吐露实情
在严密看守的营帐内,冯太监躺在简易床榻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气息微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那清明中带着死寂般的灰败和深不见底的算计。
禹北辰刚刚为他施完针,正在收拾药箱,见到楼烬二人进来,微微颔首,便退到了一旁,显然打算旁观。
楼烬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冯保,或者,该叫你‘蝮蛇’?你主子在策划的惊变是什麽?戎族大祭司的圣临又是何意?”
冯保闭上眼,嘴唇紧抿,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
叶旬阳见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直接将柳氏和赵昆的供词扔到了他身上。
“看看你的好主子都用的是些什麽蠢货,为了点虚无缥缈的承诺,连自家亲戚都敢毒害!你觉得,事成之後,他会留着你这个知道他太多秘密丶还办事不力的蝮蛇吗?”
冯太监眼皮动了动,依旧没有睁开。
楼烬并不着急,语气依旧平稳:“你假死脱身,经营影蛇多年,为楼熠铲除异己,勾结外敌,所求为何?权势?财富?还是别的什麽?你以为助他登上帝位,你便能权倾朝野,甚至……取而代之?”
听到楼熠的名字,冯保脸上竟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嗤笑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楼熠?呵……他还配不上当老奴的主子。”
此言一出,楼烬和叶旬阳心中俱是一震!
楼熠竟然还不是他的主子?那背後之人,身份恐怕更加骇人!
叶旬阳忍不住喝道:“死到临头还敢故弄玄虚!不是你主子,你为何为他卖命?”
冯保闭上眼,嘴唇紧抿,显然不打算透露更多信息。
楼烬眼神一寒,不再废话,对雾山冷声道:“看来冯公公是打定主意要护着你背後那位了。无妨,只要留他一口气能说话就行。伤不伤的,无所谓。用刑。”
“是!”雾山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手中已多了一排寒光闪闪的细针。
冯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没想到楼烬如此果决狠辣!
眼看雾山拿起长针就要刺下,他尖声叫道:“等等!我说!是……是老奴去策反的赵昆!”他急忙抛出一些筹码。
“是老奴许诺他高官厚禄,让他怂恿柳氏下毒,只想搅乱叶家,让叶擎无法出征西北,然後换上楼熠的人,把控西北和戎族交换利益。”
楼烬擡手制止雾山,冷眼看着他:“继续。”
冯保喘着粗气,汗水涔涔,继续交代。
“三年前……殿下您所中的蚀心草之毒……也是老奴奉命安排,收买了制衣的尚宫,把香囊塞进去的。”
“奉谁的命?”楼烬紧逼。
冯保却又闭紧了嘴巴,眼神深处是对那个名字的恐惧。
雾山的针再次逼近。
“我说。。。。。。我说皇後娘娘的事!”冯保吓得大叫,抛出了更致命的秘密。
“皇後娘娘凤体违和,沉疴难起是真,但,但原本不至于那麽快就……”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当年,贤妃娘娘恐禹先生医术通神,真将皇後娘娘治好,便……便命老奴,买通了皇後娘娘身边一个负责熏香的宫女,将一种名为梦萦的慢性毒香,混入了娘娘平日所用的安神香中。”
“此毒无形无味,与娘娘本身的病症症状极为相似,能慢慢侵蚀心脉,令人日渐虚弱……即便是禹先生,若非极其熟悉此毒,也难以察觉……”
禹北辰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楼烬只知道母後是病逝,却不知其中竟还藏着如此龌龊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