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逐渐放权。
一年後,皇帝正式下诏,册封烬王楼烬为摄政王,加封顾命大臣,总揽朝政。
同时,立年仅十三岁的九皇子楼焐为皇太子。
诏书下达,无人异议。
楼烬的威望丶能力以及对皇室的忠诚,满朝文武有目共睹。
叶旬阳看着自家王爷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虽心疼,却也只能更加努力地帮他分担军务琐事,成为他最坚实的後盾。
楼熵也愈发沉稳,尽心竭力地辅佐兄长。
又过了三年,皇帝于一个宁静的秋夜,安然驾崩,举国哀悼。
十六岁的太子楼焐在摄政王楼烬丶忠远侯府丶烻王以及衆臣的拥戴下,顺利登基,成为新帝。
楼烬谨遵先帝遗命,尽心辅政。
他既是新帝的皇叔,也是严厉的师长,将毕生所学丶为君之道丶治国之策倾囊相授。
朝中大事,皆由他先行处理,再与年轻的皇帝细细分说缘由,引导他独立思考,做出决断。
叶旬阳则执掌京畿兵权,确保政权平稳过渡。
楼焐天资聪颖,又深知兄长的辅佐来之不易,学习理政极为刻苦,进步神速。
几年光阴弹指而过,楼焐年满二十,举行冠礼,正式成年。
冠礼之後不久,在一个庄重的朝会上,摄政王楼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摄政王印信丶以及堆积如山的奏章文书,郑重地交还到了楼焐手中。
“陛下已成年,英明睿智,堪当大任。臣,楼烬,今日奉还摄政之权,望陛下励精图治,开创盛世。”楼烬声音沉稳,带着卸下重担的释然与对晚辈的期许。
年轻的皇帝楼焐眼眶微红,亲自下阶,扶起跪拜的楼烬,动容道:“皇兄多年辛劳,辅佐朕躬,定鼎江山,恩同再造。朕必不负皇兄所望,不负先帝托付!”
还政于帝,楼烬瞬间觉得肩头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上书请求卸去所有朝中职务。
新帝虽有不舍,但深知皇兄心意已决,更明白他与叶将军之间的情深义重,最终准奏,并厚加赏赐。
消息传到西北,楼烻只回了一封简短的信:“总算聪明了一回。”
字里行间透着同样的如释重负和对弟弟选择的理解。
不久後,一个烟雨蒙蒙的清晨,两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驶出了京城,向着温暖的江南水乡而去。
马车里,楼烬握着叶旬阳的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微笑道:“这次,是真的可以休息了。”
叶旬阳靠在他肩上,脸上是全然放松的惬意:“嗯,我们去江南,买一处临水的小院,种些花,养几条鱼,你想看书就看书,我想练枪就练枪,再也没那麽多烦人的奏章了。”
“都依你。”楼烬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京城的繁华与权柄,已是过往云烟。
从此以後,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只有江南的杏花春雨,和那份历经风雨後愈发醇厚的相守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