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公平。
至于那些跳梁小丑……不过是给这略显无聊的生活,添点微不足道的调剂罢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叶旬阳那个方子,到底能搞出什麽名堂。
翌日,金銮殿上,百官肃立。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沉静,听着各部官员依次奏报事务。
“臣,有本啓奏!”
“讲。”皇帝淡淡道。
“臣弹劾兵部侍郎赵庸,治家不严,纵容其子赵蟠,于市井酒肆之间,口出狂言,公然诋毁皇室宗亲,言语间对烬王殿下及王妃多有不敬,甚至涉及诅咒皇子。”
“此举不仅有损朝廷体统,更是大不敬之罪!证据确凿,请陛下明察!”
说着,左都御史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由内侍呈递御前。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不少人的目光悄悄瞥向站在武官队列前方的镇国大将军叶擎,以及文官队列中脸色瞬间煞白的赵庸。
赵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陛下!臣……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但犬子年轻气盛,或许只是酒後失言,绝无藐视皇室之心啊陛下!”
他心中又惊又害怕,昨日儿子回来只提了一句在醉仙楼遇到了叶旬阳,言语有些冲撞,他当时还觉得叶家小子成了王妃反倒更好拿捏,并未深究,谁知一夜之间,竟被御史台抓住了把柄,还直接捅到了御前!
皇帝尚未开口,又一位御史出列。
“陛下,臣近日核查旧档,发现兵部侍郎赵庸在三年前军械采买一案中,账目似有不清之处,虽已结案,但仍有疑点,恳请陛下准予复查!”
一时间,弹劾之声接连响起,目标明确,皆是与昨日醉仙楼事件相关之人及其家族。
虽然每件事看似都不算惊天动地,但叠加在一起,尤其是在这庄严肃穆的早朝之上被接连抛出,效果堪称雷霆万钧。
赵庸已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明白,这绝不是巧合,是有人要整他,王祭酒和李员外郎也是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叠,恨不得立刻回去打断逆子的腿!
叶擎将军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但他紧握的拳心和微微抖动的胡须,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虽恼怒那些纨绔子弟辱及儿子和王爷,但也震惊于这反击来得如此之快。
是谁的手笔?
烬王?
还是,皇上借此敲打某些人?
龙椅上的皇帝,目光深邃地扫过下方跪着的赵庸和出列弹劾的官员,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沉默了片刻,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赵庸。”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臣在!”赵庸声音颤抖。
“你教子无方,纵子妄言,辱及皇室,可知罪?”
“臣知罪!臣万死!”赵庸磕头如捣蒜。
“念你多年勤勉,死罪可免。即日起,革去兵部侍郎之职,降为员外郎,留部察看。罚俸一年。将其子赵蟠,重责三十大板,禁足府中一年,闭门思过!若再有不轨,两罪并罚!”
“谢……谢陛下隆恩!”赵庸涕泪交加,这已是格外开恩,虽丢了侍郎实权,但至少保住了官职和性命。
“王祭酒,李员外郎,罚俸半年,各自严加管教子弟,若再生事,决不轻饶!”
“臣等领旨,谢陛下!”王丶李二人连忙出列跪谢,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却也是後怕不已。
“至于军械采买旧案……”皇帝目光转向户部给事中,“着都察院会同户部丶兵部,重新核查,若确有问题,依律处置!”
“臣遵旨!”相关官员齐声应道。
退朝时,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明白,烬王即便缠绵病榻,也绝非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没想到烬王时隔三年,手段依旧狠厉,人都没出面就告倒了三家。
还有那位新晋的王妃,看来是烬王的心头好,以後可得多加恭敬。
消息传回烬王府时,叶旬阳正在小厨房里,对着几本医书和府医讨论得眉头紧锁,试图搞明白药材的药性,如何搭配才能既补身又不伤楼烬的元气。
当他从小厮口中听完早朝上的事情後,整个人都愣住了。
“赵庸被革职了?赵蟠挨了板子还被禁足?”叶旬阳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
昨天那口恶气,他本来打算自己以後找机会用拳头讨回来,没想到……报应来得这麽快?
他下意识地看向楼烬书房的方向。
是他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