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他是他的王妃
烬王府的马车抵达宫门时,并未引起过多瞩目。
楼烬依旧坐在轮椅上,由叶旬阳推着,他身着亲王规制的礼服,苍白的脸色被绯色的衣袍衬得愈发没有血色,一路低咳,俨然一副沉疴难起的模样。
叶旬阳则是一身暗绣云纹的深色锦袍,既符合身份,又不失利落,他神情沉稳,目光却不时锐利地扫过四周,如同警惕的护卫。
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御座的下首,既不显眼,又能彰显皇室对这位病弱亲王的体恤。
皇帝与贵妃驾临时,目光淡淡扫过楼烬,随即被雍容的笑意取代。
楼熵坐在他们对面的席位上,锦衣华服,意气风发,与周围宗室朝臣谈笑风生,眼神却偶尔像淬了毒的针,刺向楼烬和叶旬阳。
几次暗算失利,烬王府又如同铁桶般再无缝隙可钻,他已失了耐心。
宴至中酣,气氛愈加嘈杂。
按照惯例,会有助兴的节目,今年除了常规的歌舞,还增设了一项百戏呈祥,允许各家适龄的子弟丶贵女展示才艺,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实则不乏为皇室子弟和世家贵族提供相看的机会。
几轮琴棋书画过後,场面略显沉闷。
楼熵忽然起身,向御座躬身道:“父皇,今日盛宴,光是文采风流似乎稍欠刚劲。儿臣听闻三皇兄府上的王妃,乃是将门虎子,武功卓绝。”
“何不请王妃展示一番,让我等也开开眼界,看看是何等英姿,能得三皇兄如此青睐?”
他话语带着笑意,却字字藏锋,直接将叶旬阳推至台前,用意险恶。
若叶旬阳拒绝,便是怯懦,坐实了以色侍人的污名,若他应下,在这等场合舞刀弄枪,稍有不慎便会失仪,若再被暗中做了手脚,後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这将迫使叶旬阳离开楼烬身边。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叶旬阳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有不怀好意,也有少数带着同情。
叶旬阳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看向楼烬。
楼烬掩唇低咳两声,正要开口婉拒,叶旬阳却按住了他的手臂,微微摇头。
他看得出,楼熵今日是铁了心要生事,避无可避。
况且,他叶旬阳行得正坐得端,何惧展示?
他起身,向御座行礼,声音清朗,不卑不亢:“陛下,熵王殿下盛情,末将却之不恭。只是刀剑无眼,恐惊圣驾。末将愿演练一套拳法,权当助兴。”
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准。点到为止即可。”
叶旬阳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紧身的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猿臂蜂腰。
他稳步走到大殿中央的空地,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後,便拉开了架势。
起手式沉稳如山,随即拳风骤起!
他所练并非花哨的表演套路,而是沙场淬炼出的刚猛拳法,动作大开大合,劲力含而不露,每一拳丶每一脚都带着破空之声,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与周遭的奢靡柔靡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阳刚英武之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窃窃私语的席间安静下来,不少世家贵女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惊叹。
就连一些宗室女和公主,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目光频频落在叶旬阳身上。
“早听闻叶小将军英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般风采,难怪烬王殿下……”
“可惜了,若是未曾婚配……”
细碎的议论声虽低,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刺入楼烬的耳中。
他端坐在轮椅上,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病弱的疲惫,仿佛对眼前的表演并无太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