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侍从去禀报,说自己身体不适,想早点歇息,就不去打扰王爷了。
主院里,楼烬刚刚梳洗完,他现在已能脱离轮椅站立一小会儿。
听到侍女的回禀,他擦拭动作微微一顿。
他知道叶旬阳下午去了天牢。
看来,是从沉夜阑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心里不舒服了?
楼烬眸色沉了沉。
他料到沉夜阑那种人,临死前必然会反咬一口,更何况楼熵的人昨天也去见了沉夜阑。
这个山岚也是,做事不隐蔽些,被楼熵的人摸清楚了大概。
他只是没想到,叶旬阳的反应会这麽大,直接避而不见。
是他逼得太急了?
还是说,在叶旬阳心里,那个发小的地位,依旧不同寻常?
一股微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很快被压下。
他现在的身体已好转许多,对叶旬阳的依赖不再像最初那样迫切,但他也明白,若要彻底痊愈,还得靠叶旬阳。
他了解叶旬阳,那人心思单纯,藏不住事,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知道了。”楼烬语气平淡地对侍女道。
“让王妃好生休息,明日若还不适,传府医去看看。”
“是,王爷。”
这一夜,烬王府的两个主人,各自独眠。
次日,叶旬阳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起了床。
一夜未眠,他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沉夜阑的话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偏听偏信。
正当他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楼烬时,管家王全来了。
“王妃,王爷吩咐,请您午时去书房一趟,一同用膳。”王全态度恭敬如常。
叶旬阳心里咯噔一下。
楼烬主动找他?是察觉到他昨天的异常了吗?
他有些忐忑,但又无法拒绝。
“好,我知道了。”
午时将近,叶旬阳端着精心准备的午膳,磨磨蹭蹭地走向书房。
越是靠近,脚步越是沉重,他还没想好该怎麽面对楼烬,是直接质问,还是装作什麽都没发生?
走到书房门外,他正要擡手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山岚低沉而清晰的汇报声。
“……主子,沉夜阑昨夜在牢中自裁了。”
叶旬阳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心跳骤停。
沉夜阑自裁了?
紧接着,是楼烬略显惊讶的声音:“自裁?为何?前日本王听闻他还情绪激动。”
“属下前日曾见过熵王的人秘密探监,与沉夜阑接触过。”
“具体谈话内容不详,但似乎熵王向他许诺,若他担下所有罪名并自我了断,便可保全其家人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