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楼烬声音嘶哑,单膝跪在楼烻身边,握住兄长冰凉的手。
随行军医连忙上前检查,片刻後,脸色凝重地摇头:“大将军,大皇子殿下失血过多,伤口严重感染,加之饥渴交加,心脉受损,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眼下,属下只能先用金针吊住他一口元气,清理伤口,再用最好的伤药外敷内服,但何时能醒过来,属下……实在不敢保证。”
“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大皇子的性命!”楼烬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将大皇子小心移回玉门关,加派最好的军医和人手看护!”
西北,玉门关,临时医帐。
两日後,在军医和金贵药物的全力维持下,昏迷多日的大皇子楼烻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眼神起初有些涣散,适应了光线後,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楼烬。
“三……三弟?”楼烻的声音极其虚弱沙哑,几乎难以辨认。
他努力聚焦,看清了楼烬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你……你的病……”
“皇兄,我好了,全好了。”楼烬连忙俯身,握住兄长无力擡起的手,声音低沉而肯定,“此事说来话长。你感觉怎麽样?”
楼烻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随即神色便转为凝重和急切。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军医的手段能吊住他的命已是极限。
“军医……不行……”他每说几个字,都需要喘息片刻,“我的伤……心脉受损,寻常药物……无力回天。需……需得请……神医谷……禹丶禹北辰……”
神医谷禹北辰!楼烬知晓此人,且几年前禹北辰来过西北,但要找到他,也是要耗费许多时间。
楼烻强撑着精神,断断续续地交代:“他……欠我一个人情,持我玉佩……去……云州杏林巷……找……一个叫杜仲的……药童,能联系上……”
他拼尽力气,将最重要的信息说出,随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愈发灰败。
“皇兄,你别说话了,我记下了!”楼烬连忙安抚。
然而,楼烻却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锐利起来,强提着最後一口气:“戎族此次不同,他们有高人指点用兵,不像蛮族,更像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小心……内奸……”
说完这至关重要的军情,楼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皇兄!”楼烬心中一紧,连忙唤军医。
确认楼烻只是力竭昏迷,性命暂时无虞後,楼烬立刻回到帅帐。
戎族背後有高人,朝中有内奸,这与他在京城的猜测不谋而合!
他迅速提笔,写了两封信。
第一封,是给叶旬阳的私信。
他简要说明了找到大皇子以及其重伤急需神医的情况,并将楼烻告知的联系方式详细写下。
信中,他并未多言战事凶险,只道一切安好,让他勿念。
这封信加上前两日写的信一同交给叶旬阳。
第二封,则是以军报形式,向朝廷奏明已寻回大皇子,并陈述了戎族背後的疑点,请求朝廷彻查军报被截之事。
两封信都以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