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文殊所有的攻击都被静止下来。
这一招式和老君使用的法力极为相似,但是文殊很清楚,身为法力至尊的老君这一招的功能肯定是在观音之上的。
她现在能做什麽,她可以做什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伸手把另一根毛笔也拔下来。
但是文殊没有这麽做。
所有的攻击都会避开她,但是,她的身後还有江念知,还有桃夭。
“观音……纵然他们犯下了错误,那也是玉帝默认的,世界早就已经属于後辈了……”
大光相的法力正在源源不断的吸收附近的灵力,观音身边的神力也变成实质化的物体,已然是听不见文殊开口说的任何声音。
他擡起手,双指夹住玉净瓶中的柳枝,只是轻一甩,上面的露珠便飞了出去。
那不断凝聚压实的神力,在那一刻顺着露珠的方向,如刀片般化作莲花的花瓣,朝着文殊他们袭去。
金色的鲜血抛洒高空,观音整个人都愣住。
他的攻击实在是太迅猛了,即使连调个方向都很难做到,他以为自己能定住文殊。
可文殊她,在最後一刻拔下了自己头顶最後一根毛笔。
他看见那青丝在空中飞舞,少女纤细的身躯变的硬朗,最後化作少年的模样。
那是文殊的男相,那个杀人不眨眼,拔剑必见血的男相。
最後一根毛笔化作的银剑在空中舞的虎虎生风,却在最後发现有几道法术朝着他护着的人飞去时,奋不顾身的扔下了那柄剑。
那柄,文殊最爱,最喜欢维护的剑。
白红色的莲花花瓣削断了文殊右手的手臂,还有他的一只耳朵,他双膝跪地,用仅有的一只手护住了身後几人。
咚——
那是断臂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是观音心沉下去的声音。
静止的时空已然恢复了流速,文殊的青丝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肩上;也落在了观音的眼中。
“阿文……”
文殊呸出一口金色的血,他不怎麽习惯用左手,有些别扭的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略带踉跄身形摇晃,还是坚持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剑。
“观音,我不会用男相对你出手的,他们的过错,就当我还了吧。”
“我不明白……你能为他们做到这种地步,我睡了那麽久,你又可曾看过我一眼!”
“你又怎麽知道,我未曾去看过你呢?”
“我……”
对啊,他又怎麽知道文殊未曾去看过他呢。
“观音,今日不论是我欠你的还是你欠我的,就当我们都还清了,从此过往恩情悔怨一笔勾销。”
“小文,不是,你……”
“观音,我们只是同僚!”
观音的脚步顿住,一如千百年前他想要挽留住对方,也未曾做到一般。
一步错,步步错。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安地揣着手,那高高在上的观音菩萨,此时却如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
文殊没有说话,他转头看向江念知他们,用眼神示意将那画卷给卷起来。
但是他仍然清楚,江念知他们的任务还未曾结束,这时如果不再来一个人帮忙的话会很麻烦。
“看来只能找那个冤大头了……”
文殊呢喃一句,左手掐诀实在是有些麻烦,直接拿出备用的现成符咒给普贤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