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好停在宋氏大厦的楼下。
宋霁希擡手看了一眼时间,“我十点有个会,要去哪司机会送你。”
像是担心虞然会做出他不愿看到的选择,宋霁希推门下车,大步离开。
虞然低头看着手心的戒指发愣。
直到司机喊了他几声,他才恍然,跟司机说,“麻烦送我回工作室。”
然後狠狠地将戒指攥紧,直到手心发疼。
不知夏工作室里面,每个人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张枫亭只说了按照合同,宋氏集团给剩下的人都提供了岗位,除了摄影师选择了自由职业,其他人接受了。
虞然看过,子公司提供的岗位,福利和待遇都很不错,而且平台大,晋升通道也要比工作室要好。
但是团队解散,每个人都还是很不舍。
虞然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张枫亭叼着烟,正和摄影师在搬器材。
林诗晚和另外两个妹子,把墙上不知夏工作室的logo抠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进进出出帮着收拾场地。
一点一点地,把团队在这里曾经的创业回忆,抹除掉。
虞然闷头加入。
忙了一天之後,张枫亭请客,十三人吃最後的散夥饭,再去唱k,喝酒。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虞然才打车回家。
两年前离婚後,虞然搬到离市中心很近的城中村里面,上班方便同时租金非常便宜。
握手楼的巷子车完全开不进去。
虞然下车之後,开着手机手电筒,在一个巷口拐了进去。
深夜的城中村静得让人发怵,巷子又黑又深,破旧的楼房间连着蛛网般错乱的电线,几乎压在人的头顶。
虞然把包按在胸前,打开楼下铁门的声音在夜里尤其响。
他住在二楼,潮湿,阴暗,即使是白天,房间里也没有半点光亮。
但是一个月租金只要三百,是城中村里面,他能找到的最低的租金。
走廊基本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虞然轻步走到尽头的房间前。
准备拿钥匙的时候,从手机照出来的光圈看到,锁被开了。
虞然立即屏住呼吸,转头看向楼梯口。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夜里的震动铃声如同惊雷一般。
屏幕上“许木容”三个字让他的心瞬间冻住。
几乎同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只手拽着他的领口,猛地把他拖了进去。
“给我打。”有人喊了一声。
拳头对着虞然的额头砸下去,之後是脸颊丶腹部丶後背……痛得他蜷成一团。
灯被打开,一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
一只眼睛被血糊住,虞然勉强睁着一只眼睛,看清了打他的有三个人。
追债的。
钱是他的母亲许木容欠下的,不反对张枫亭卖掉不知夏,也是因为这笔收购款可以让他还清债务。
卖掉不知夏的钱,他可以拿到百分之四十,但是手续还没办好,还没到账。
虞然用手撑着地板坐起来,“洪哥,剩下的钱我已经凑齐了,一个星期後一定全部还清。”
“当我傻吗?再给一个星期好让你俩跑路?”被叫做洪哥的男人粗暴地去扯虞然身上的包。
房间里已经被几个人翻了个底朝天。
“给我按住他!”洪哥将包抢了过去,拉开拉链把东西都抖了出来。
红色的结婚证落到地上。
“结婚了?你还不起,就让你男人来还。”洪哥摊开结婚证,放到虞然面前,拿着手机逼问,“说,他手机号多少?”
“我自己能还。”虞然双手被按在身後,咬牙不松口。
“不说?”洪哥狠戾一笑,嘶啦把结婚证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