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相处时间变长,林泗宜发现对方僞善外表下隐藏的劣根性,以及被母父惯坏後既骄纵又无能的真实面目,就不再愿意和对方过多来往了。
“多的我已经不想再说了,我会经常回来,你最好别再有什麽小动作。”林泗宜目光冷冷扫过林珂,不再言语。
林泗宜日後必然是林家的继承人,自己如果因为林溯星这种人得罪林泗宜,必然是得不偿失。
“哼!呜呜呜呜呜!”林泗宜和林溯星离开後,林珂立刻飞奔着跑回房间,满脸眼泪哭腔浓重地拨通了电话:“哥哥,他们都欺负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和赵乾的少年音截然不同:“当然可以啊,谁欺负你了?我让司机去接你吧,你别着急。”
*
林泗宜带林溯星去的是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但有关系就可以随时去吃的怀石料理店「岚山」。
隐在太平山半腰的日式庭院里,青石板路蜿蜒穿过枯山水,纸灯笼在暮色中晕开暖光。
包厢是传统的数寄屋造,桧木香气清淡,窗外一株百年赤松正好探进枝桠。
“先喝口茶暖暖。”林泗宜将九谷烧茶杯推过去,蒸腾的白气里有玉露茶的海苔清香。
他注意到弟弟从落座就心不在焉地用指尖摩挲着桧木桌缘的天然木纹。
大男生舀起一勺嫩黄色的虾茸,清雅高汤的鲜味在舌尖化开,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困惑。
林泗宜正在夹向碗物里鲷鱼薄切的动作稍顿,鱼肉在昆布高汤里半透如琉璃。
林溯星这样的反应,其实很能说明林远的偏心。
至少能说明,在林溯星回到林家後,每一次林溯星和林珂之间的矛盾,林远都选择了替林珂说话,而不是公平公正对他们的矛盾进行调解。
林泗宜对林远的恶感愈发重了,尽管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搞不懂,把林溯星认回来以後,为什麽不给流落在外的孩子多点关怀,反而又用“是否有用”的那套功利的方式来裁断一切。
“。。。别担心,我在的时候,父亲不会这样。”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将最肥美的鱼腹夹到弟弟碟中。
八寸呈上时,林溯星的筷子在枫叶形漆器上空悬了片刻。他突然放下古贺烧的酱碟,双手在桌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压得比碗中葛粉还要软糯:“哥……我,我能向你借点钱吗?”
“钱?”林泗宜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你需要多少?做什麽用呢?”他并没有立即拒绝。
林溯星似乎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直视哥哥的眼睛,含糊地说:“就是……看中了一些东西,我自己的钱……不太够。”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尽快还你的。”
林泗宜沉默了片刻,目光从弟弟微红的耳尖移到窗外暮色中的日式庭院,最终点了点头。
“好,”他干脆地应下,甚至没有追问具体数额,“晚点我让秘书转给你。”
窗外一株苍劲的黑松枝桠斜探,针叶簇簇凝着晚霞馀晖。青苔覆盖的蹲踞旁,竹制添水缓缓蓄满,敲在青石上发出清响。
林溯星打量着他脸色,见他如此痛快答应,仍旧有些不安:“。。。有点多,五百万。”
林泗宜却似乎觉得没什麽,脸色如常点头:“嗯,可以的,是有想买的东西吗?让秘书转给你就好。”
林溯星松了口气,却觉得林泗宜有点过于痛快了。
系统安慰道:“没事,对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五百万也不算什麽,何况他还没给过你零花钱呢。”
“拿到钱,我该怎麽去劝程七七解约呢,我总不能给她剧透,说她之後会被模特公司的恶心高管骚扰吧?”拿到钱了以後,林溯星又有新的发愁事。
原来是为了这个,为了帮助有困难的朋友。
林泗宜神色缓缓放松下来:他就知道,他的小天使弟弟果然连要钱都是为了帮助他人!
*
“厉总,这些就是我们查到的资料。”
盛夏的日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过滤後,只剩下朦胧的光晕流淌进来,为书房内昂贵的红木家具与皮质沙发镀上一层哑光。
属下离开时将房门小声关上,厉熹年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後,面前摊开着一份薄薄的档案。
他灰蓝色的眼眸低垂,目光落在眼前纸质资料里关于体貌特征的描述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丶极轻地摩挲着光滑的纸面,那动作带着一种审阅重要合同时的专注与冷感。
【……右手手背,近指关节处,有一道长约2。5厘米的陈旧性线性疤痕。】
阳光的微粒在空气中浮动。
此刻,这白纸黑字的客观描述,与那日模糊却独特的触感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可能是巧合。
厉熹年缓缓向後,靠进柔软的椅背中,阳光在他浓密的眼睫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恰到好处地将他深邃的混血轮廓勾勒得清晰。
“。。。找到你了。”男人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擡起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手背上,仿佛还能透过时空,再次“触摸”到那道只存在于感知中的丶独一无二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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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章和上一章做了内容调整,将上一章在摄影棚的剧情做了补充,部分剧情顺延到了本章,上章的字数没有少只是加了新内容,请老婆们知悉~
BTW,林珂偷东西并且污蔑林溯星的剧情放在几章之後![彩虹屁][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