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汪舜铎面前提起孙昕,让他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看着汪舜铎认真严肃的神情,蒙淮文急不可耐解释着:“。。。我再没品味,也是星河的太子爷,从小到大我见过的漂亮女孩男孩,可以从S城排到北极去。当时他向我告白,只不过是他恰巧在我想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出现,而且又比较会说话,所以我才答应了。”
孙昕接近他的时机,就是他姐姐告诉他不要离汪舜铎太近的那段时间。
汪舜铎当然也对此一清二楚,心底不可思议的猜测愈发明晰。
。。。淮文难道是因为想要转移注意力,躲开他,才会慌不择路答应孙昕的告白吗?
“我和他就像朋友一样,会一起去吃饭,会像搭着其他哥们肩膀那样搂他一把,但是亲密的行为根本没有。。。我跟他甚至都没有一起睡过觉,其实根本不算谈恋爱。”蒙淮文越想越觉得这段感情确实荒谬。
他对孙昕的背叛会感到难过,也只是觉得像是被好朋友背叛。
之前他当场捉住孙昕和贾万典负距离连接时孙昕说的借口“他太大”,也只是因为他们泡温泉的时候孙昕看见过他的尺寸,开玩笑说过“你这样的尺寸,进去肯定疼死了。”
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冒犯,像被人开黄腔了,心中隐约有些不开心。
蒙淮文继续解释着:“反正我们真的只是像朋友那样相处,连暧昧的举动都没有。”
这番急切又带着点口不择言的解释,像是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汪舜铎心底最後一点阴霾。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段所谓的恋爱,不过是蒙淮文与自己疏离的那段时间,赌气之下丶甚至是带着点自我放逐意味的草率决定,毫无真情实感,更无任何实质亲密。
汪舜铎继续听着,却没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因为紧张而开始小幅度颤抖。
蒙淮文曾经谈过恋爱,其实是汪舜铎心中的一根刺。
淮文会喜欢上孙昕,以後是否又会有王昕李昕,来抢走他身边的淮文呢?
可现在好似一切失而复得,他们中间的隔阂刹那如冰山溶解,他那颗因为想到蒙淮文可能曾与别人有过亲密关系而微微泛酸丶甚至隐隐藏着患得患失的心,此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安心感彻底填满。
蒙淮文不仅是初吻,他甚至…从头到尾,身心都只习惯并依赖着自己。
这根潜藏在心底丶连他自己都未曾仔细审视的刺,在这一刻,被蒙淮文这番笨拙又真诚的话语,轻轻拔除,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之间那最後一道无形的丶因过往并不算“恋爱”的经历而産生的微妙隔阂,也随之冰消瓦解。
蒙淮文看着汪舜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独占欲,小声嘟囔:“我认床,也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自己睡觉,只有跟你一起的时候,才能睡着。”
汪舜铎看着眼前因为害羞和急切而脸颊通红丶琥珀色眼眸专注倒映着他的面容的英俊青年,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出手,这次不再是握住手腕,而是轻轻抚上蒙淮文依旧发烫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
他的目光无比专注,淬满常人无法在他眼中寻觅到的温柔,低声道:“知道了。”
蒙淮文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下意识地蹭了蹭汪舜铎的手心,但立刻又回过神来:“你还没说你为什麽忽然亲我呢?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青年不依不饶又弯下腰紧盯着仍端坐在办公椅中,此刻眉目间浮现出笑意的俊秀男人:“哥,耍流氓也要给个理由吧?”
汪舜铎心中早已是一片柔软,开口时声音很轻:“想亲你,这算理由吗?”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如同实质般,一寸寸掠过蒙淮文挺直的鼻梁,最终,牢牢定格在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丶色泽健康的唇瓣上。
男人声音压低,沙哑而性感,一呼一吸间,灼热呼吸尽数拂落在蒙淮文脸颊。
蒙淮文瞪大眼睛,没想到汪舜铎会如此直白:“。。。啊?”
“所以。。。哥哥可以亲吗?”汪舜铎看向他,手指轻轻捏住男生下巴,往日扣扳机的食指带着些许暗示意味抚过形状流畅漂亮的光洁下巴。
他捏住蒙淮文下颌的力道并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感,只是迫使蒙淮文擡起头,迎上自己的目光。
他斯文俊秀的脸颊此刻在灯光下尤为棱角分明,往日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像是藏着什麽更为深邃的感情。
带着薄茧的指尖带着电流抚过下巴,蒙淮文有些失神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丶他一直以来无比依赖的人,喃喃开口:“。。。哥哥想做什麽,都可以。”
***
灯已熄了,只馀窗外遥远的城市光晕透过纱帘,在房间里投下朦胧的微光。
空气里弥漫着祖马龙鼠尾草的木质调香气,中央空调持续运转着,持续发出轻微的响动。
蒙淮文侧着身体,整个人缩在汪舜铎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脸颊紧密地贴着他左侧胸口,那片单薄睡衣下的皮肤。
规律的呼吸声轻轻拂过汪舜铎的颈侧,带着温热的湿意。
汪舜铎能清晰地感受到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以及胸口传来的丶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平稳呼吸。
他闭上眼,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它听起来平稳绵长,像是已经沉入睡眠。
他感觉到枕在胸口的那颗脑袋轻轻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带着试探般的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擡起,指尖轻轻地丶如同羽毛拂过般,触碰到了他的侧脸。
那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描摹意味,从他的颧骨缓缓滑至下颌线。
汪舜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但他依旧维持着闭目平稳呼吸的姿态,并未惊扰对方。
那轻柔的触碰停留了片刻,然後,他感觉到胸口那颗脑袋又往下埋了埋,贴得更紧。
蒙淮文的额头甚至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似乎在寻找一个能更清晰聆听他心跳的位置。然後,他停了下来,安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两人同寝时总是以这样的姿势共同沉入梦乡,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他并不是从最初,就擅长争权夺利丶尔虞我诈,想要夺得汪家的一切,成为主宰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