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很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走到茶几前,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个几乎空了的轩尼诗酒瓶。
“酒,好喝吗?”
看到祁同伟进来,祁志雄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屁股都没挪一下。
“哥,回来了?”
那语气,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通知。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是同村的陈三喜。
他嘿嘿一笑,举了举杯子,话里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调侃。
“厅长回来了啊。”
“我们还说呢,您这生活可真够‘节俭’的。”
他指了指开着门的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只有一小碟吃剩下的榨菜。
“喝着几千块一瓶的洋酒,就着冰箱里这独一份的榨菜。”
“啧啧,这日子过的,比我们辅警中队长还清苦呢。”
另外两个人跟着哄笑起来,气氛显得格外“热烈”。
他没看那几个亲戚,目光落在了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局促不安的阿姨身上。
“王阿姨,今天辛苦了。”
“您先下班回家吧。”
“啊?可是先生,晚饭……”
阿姨有些迟疑,她知道先生的习惯,不喜欢在外面应酬,回家总要吃口热饭。
祁志雄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就是啊,怎么就让人走了?”
“我们这酒喝了一半,菜还没见着呢!”
“哥,你好歹让人给我们炒两个菜啊!”
祁同伟依旧没有理他,只是对王阿姨温和地重复了一遍。
“您回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王阿姨跟了祁同伟几年,是个有眼力见的。
她看出了先生平静语气下压抑的怒火,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不敢多说,连忙点点头,脱下围裙,快步从后门离开了。
随着大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三喜几个人终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客厅里只剩下祁志雄还在不知死活地晃着酒杯。
祁同伟脱下外套,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然后,他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水晶杯。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