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言叙翻身背对着韩翊行,拿枕头盖在头上,把耳朵捂住:“我要睡觉了,你吃完了赶紧走。”
韩翊行急了,霍然站起身,却忘了他头顶上是跟斜梁,他的头正好磕在上面,发出“咚”一声巨响。
“嘶——”韩翊行捂着头,他刚才起得太猛了,撞得太狠,现在眼前直冒金星。
言叙听到声音,扔开枕头,翻身下床,神色焦急地快步走到韩翊行面前,“你怎麽样?出血了吗?”
“没有!”韩翊行立刻把捂着头的手拿下来,做出轻松的表情。
“我看看。”言叙皱着眉头道,把刚才韩翊行坐的凳子往外拉了拉,避开头顶上那道梁。
韩翊行坐下,言叙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发丝,语气焦躁,“没出血,但是起包了。”
韩翊行玩笑道:“这麽说我现在有190了?”
言叙并没有被逗乐,反而神情更加凝重。
他这个阁楼环境太差,他自己住了快一年了还偶尔会磕到,他知道不经意撞那一下有多疼。
“你以後,”言叙声音又沉又冷,“不要再来我这了。”
生硬地扔下这句话,言叙转身进了厨房。
韩翊行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情绪激动地争辩什麽。
言叙从厨房拿着一瓶冻了冰的矿泉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韩翊行沉默地坐在原处,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诡异的对峙在空气中蔓延,两人谁也不说话。
言叙拿了条干净毛巾把矿泉水瓶子包起来,给韩翊行冰敷。
韩翊行却是擡手挡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言叙压抑着呼了一口气。
“我这里,”言叙顿了顿,“条件太差,容易受伤。”
静默了几秒,言叙再次尝试给韩翊行冰敷,这次他没有拒绝,只是头皮甫一接触的时候被冰得皱了下眉。
“冰箱里冻着水,是不是因为你也经常撞到?”韩翊行沉声问。
言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韩翊行接着说:“你也容易受伤,你以後也别来这了。”
言叙有些无语又无法反驳,他租的房子,他不来这能住哪。
韩翊行善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能怎麽说。
“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言叙无奈道。
“你觉得你很讲道理吗言小叙?”韩翊行笑着反问。
“我。。。。。。”言叙卡壳了。
“上了法庭还会让双方陈述辩词呢,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直接给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判刑了?”
韩翊行的语气并不是冷冰冰或者严厉的,他的语调很温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但他没料到,言叙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他了解言叙,知道言叙刚才说让他以後不要再来了,是因为他被撞了头而感到内疚。
他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并且不让言叙给他冰敷,其实是苦肉计,而且是成功了苦肉计。
因为後来言叙缓和语气主动向他解释了,这是韩翊行预料之中的。
所以韩翊行也用插科打诨的语气,数落言叙不讲道理,不顾是非黑白地赶人。
这样他就可以得寸进尺地要求言叙以後不许再把他推开。
可言叙脸上为什麽会是现在这种表情呢?
说不出来是什麽,只让人觉得阴郁,冷得像寒潭,深不见底。
半晌,言叙失神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麽,这都是你的事。”
韩翊行变得有些茫然。事情不该是这个走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彼此压抑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韩翊行的手机铃声打破僵局,屏幕上显示“急诊”两个字。
他接起电话,听对方说了什麽,语气有些焦急:“我10分钟到。”
边说边站起身去门口换鞋穿外套,“我今天白班加夜班,明天早晨下班过来找你。”
原本愉快的早餐就这样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