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依礼进行,却简化了许多。白昭月在叶嬷嬷和琥珀的陪伴下,安静地登上了属于自己的、规制稍逊的彩轿,队伍便安静地启程。
轿子抬起,缓缓驶出锦秋苑,走上了方才世子队伍经过的街道。百姓大多已经散去,或跟着世子队伍去看热闹了,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唯有彩轿单调的鼓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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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世子的凤舆已抵达靖侯府正门前的广场。这里人山人海,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萧宸下马,准备亲自迎新娘下轿。所有宾客的目光,无数百姓的期待,都聚焦在那架华贵的凤舆之上。祥瑞、天命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就在这万众瞩目、气氛最热烈的时刻——
异变陡生!
呼——!
原本晴朗蔚蓝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天色骤然暗沉下来,如同黄昏提前降临!一股诡异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旋风平地卷起,裹挟着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呼啸着冲向迎亲队伍!
“咔嚓!”脆弱的仪仗旗帜被吹得歪斜折断!
“啊!”宫女的裙摆被风掀起,出惊慌的低呼!
凤舆的帘幕剧烈晃动,轿身也微微摇摆起来!舆内的白瑶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惊叫出声,紧紧抓住了扶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天,让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即爆出压抑不住的骚动和议论。
“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黑了?”
“这风好生古怪!”
“莫非……莫非是天有异象,不吉之兆?”有人窃窃私语。
拥护“凤女”的人们心头蒙上阴影,面面相觑,惴惴不安。而隐藏在宾客中的柳氏一党,以及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则忍不住面露喜色,等着看笑话。
萧宸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但他迅稳住心神,目光锐利地扫过骚动的人群,运足中气,朗声高喝道:“肃静!凤女临门,自有异象相伴!此乃天地感其灵韵,风云为之开道!大吉之兆!”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阵诡异的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停了。
头顶的乌云也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散开,灿烂的阳光重新洒满大地,天空再次变得湛蓝如洗,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生过。
众人愣了片刻,随即,更大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出来!
“世子英明!”
“凤女祥瑞!天地动容!”
“天佑北靖!天佑世子妃!”
气氛不仅瞬间恢复,反而比之前更加狂热!白瑶光在舆中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欢呼,惊魂甫定,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虚荣和得意,她努力调整呼吸,重新端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凤女”姿态。
凤舆终于稳稳地落在靖侯府正门前,萧宸亲自上前,搀扶白瑶光下舆。在无数道或敬畏、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注视下,白瑶光扶着萧宸的手,踏着铺陈到府内的红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庄重地迈入了那象征着无上权势与荣耀的靖侯府大门。
而此刻,白昭月的彩轿,正安静地行驶在通往靖侯府侧门的街道上。对于正门前那场短暂的骚动,她们一无所知。
轿子行至靖侯府高大的侧门前,仪式依礼进行,有侯府的管事和嬷嬷接待,但规模与关注度远不能与正门相比。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就在白昭月的车驾驶入侧门的那一刹那,蔚蓝的天际边缘,似乎有一道极淡极淡的、宛如彩虹边缘般的七彩光晕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肉眼难辨。
唯有端坐于轿中的白昭月,在轿帘落下、光线变暗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腕间那枚银镯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温热感,如同被阳光迅拂过,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微凉。
她下意识地抬手抚向银镯,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却并未深想。
轿子平稳地向着霁云院的方向行去,将她带入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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