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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藏慈悲(第2页)

山川移位,则地中传婴儿啼。

江河结冰,则冰下现异世文。

茶氏之家,待最後清辉散尽夜,将诞一子。

其瞳如墨,深不见底,魅影沉浮其中。

其名需定,唤作茶鸦,乌鸦之鸦为字。

此名也,是为谶语,亦是护符。”

纸上的墨迹到此处戛然而止,後面的内容被岁月吞噬,仅留下这些违背常理的诡异预言,在芙叶的指尖下,泛着幽幽的光。

老槐树下,晚风裹挟着夏末的热意,老人摇着蒲扇,声音慢悠悠地在孩子们中间漫开:“乾坤洪荒,邪祟猖狂。”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几个年纪小的还在围着树桩打转,但耳朵支棱着。

“上苍垂怜世间苦厄,特遣十九位真神降临,护佑苍生。”老人指尖敲了敲蒲扇,“这十九位里头,有一位啊,是不死之躯。”

“哇——”最小的那个孩子惊呼一声,被哥哥拽了拽衣角,又赶紧捂住嘴,眼睛却更亮了。

“祂的名讳没人知道,活了多少年更没人说得清。”老人继续道,“只晓得祂是第十九位诞世神,是天地间最後一只不死鸟。”

树影里,孩子们的脑袋凑得更近了。

“当年四大恶鬼破界来人间,把这儿搅成了炼狱。就是这位真神,挺身而出,”他加重了语气,“以自身为囚笼,以四脉为枷锁,把恶鬼死死困在里头,再没松过。”

“自那以後,恶鬼没了踪影,咱们这才真正过上了安稳日子。”

“是真的吗?”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仰起脸,眼里满是好奇,“真有这样的神?”

其他孩子也跟着点头,七嘴八舌地问:“祂现在还困着恶鬼吗?”“不死鸟是不是长着羽毛?”

老人停下蒲扇,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这些呀……爷爷也不知道。”

“啊?”孩子们愣住了。

他重新摇起扇子,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不过啊,不管真不真,咱们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乘凉,总是好的,对吧?”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有几个又追着萤火虫跑开了,唯有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望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在找那只传说中的不死鸟。

在不死鸟划过的天空之下,江水仍循着旧日的轨迹,平稳地奔涌,未曾有半分异样。

江畔望着江面翻涌的浪,思绪好似被风吹散的落叶,一片接一片打着旋儿飘远。

有十九站在霞光里的背影,有浩劫中震耳的轰鸣,还有事後百姓们劫後馀生的哭笑声。

他不是想忘,只是这世间的记性,原就薄得像一层纸。

十年光阴,足够让断壁长出新草,让伤口结上厚痂。

如今街头巷尾的说书人不再提那场灾难,孩子们追着风筝跑过石板路,谁也不知道曾有人用性命挡下灭顶之灾。

偶有老人念叨起当年的震颤,年轻些的便会笑:“不过是冬天来得早,一场厉害的风雪罢了,有什麽稀奇?”

江畔听着,没去辩解。

江水拍打着岸石,涛声里藏着衆生相,有人为三餐发愁,有人为琐事烦忧,但也有人捧着热汤面笑得满足,有人牵着孩子的手慢慢走着,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衆生皆苦,苦在求而不得,苦在身不由己,可衆生也自得其乐,乐在一粥一饭的暖,乐在柴米油盐的安稳。

那些被遗忘的牺牲,或许本就不是为了被铭记。

十九那句祈世万顺里,大约也藏着这样的意思。

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便够了。

江畔弯腰拾起一片落叶,看它被风吹向江面,最终沉入浪里。

属于十九的那场千年,终究是过去了。

霞光燃尽的痕迹早已被岁月抚平,祂以身为祭的那片苍穹,如今流云依旧,飞鸟成群,再寻不到半分当年的炽热。

曾被祂护在身後的人间,换了一轮又一轮的春秋,街头的孩童长成了老者,老者又化作了尘土,谁也不再记得,曾有个身影站在金光里,说要祈世万顺。

连风里都淡了祂的气息。

唯有偶尔,当天地间响起某种熟悉的震颤,也许是某处霞光格外绚烂时,才会有模糊的感应掠过,像沉入深海的石子,掀起一点微澜,旋即又被新的光阴覆盖。

千年很长,长到能让沧海变桑田,千年又很短,短到祂留在世间的最後一声祈愿,还在岁月里轻轻回响,护着祂曾想守护的一切,静静流淌。

神爱世人,这是不变的真理。

祂们或许无名,或许沉寂,却总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将慈悲化作星光,化作雨露,化作每一个平安清晨里的鸟鸣。

就像老人口中那只困住恶鬼的不死鸟,祂的爱从不是挂在嘴边的誓言,而是甘愿以永恒为囚,换人间烟火长明。

这种爱,藏在孩童的笑靥里,藏在老者的皱纹里,藏在每一个长治久安的寻常日子里,沉默,可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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