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y,”陆邢周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语气却带着一种老友托付的信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阿尔伯特音乐厅最近一周的日程安排,尤其是涉及征用部分,帮我查一下具体情况,看有没有协调的空间。我这边有非常重要的演出排练被影响了。”
电话那头的Henrydish,是一位颇具影响力的议员,也是陆氏能源在英国拓展时重要的政治盟友之一。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应道:“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陆邢周道了谢,挂断这个电话,他手指没有停顿,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显然更加位高权重,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一个沉稳而威严的男声传来:“邢周?”
“SirWilson,打扰了。”陆邢周的声音带着礼貌的敬意,“有件关于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事情想向您请教……”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并委婉表达了希望得到斡旋的可能。
电话那头的SirAndrewWilson,是RoyalAcademyofMusic的院长,在伦敦乃至整个英国古典音乐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与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管理层关系极为深厚。
他听完,沉吟片刻:“ClaraYu?那位年轻的小提琴家?”
陆邢周点头:“是的。”
“我听过她,很有灵性。虽然这事有些棘手,”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既然是你开口,我会亲自给音乐厅的负责人和负责这次征用的部门打个电话,尽力协调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非常感谢您,SirWilson!”陆邢周真诚地道谢。
看着他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就如此轻易地就联系到了英国政界和音乐界的顶级人物,看着他用如此平静却高效的姿态为她解决这看似天大的难题……这背後所代表的能量和人脉,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
然而陆邢周没有解释,只是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问题应该不大,别担心。”
虞笙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惊讶,是安心,是难以言喻的依赖,更有一丝被看透丶被全方位保护的羞耻感。
而在他切实的行动面前,她那些试图保持距离的努力,似乎都变得徒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麽,最终却只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不是客套,而是真心。
“不过,”陆邢周朝她笑了笑:“我现在需要见一见Erik。”
说完,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机场出口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充满力量,仿佛一座可以替她挡下所有风雨的山岳。
虞笙落後他一步,被动地跟随着他的步伐,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那因为场地危机而掀起的波澜,在他无声的庇护下,渐渐平息。
黑色轿车在伦敦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建筑前停下。
这里是疯乐位于伦敦的分部。
车门打开,伦敦特有的湿润冷空气扑面而来。
虞笙拿出手机,快速给林菁发了条短信:「菁菁,我在楼下,你把Erik带出来一下,别惊动其他人。」
很快,林菁回复了,带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怎麽了笙笙?里面吵翻天了!Erik都快掀桌了!现在带他出去?」
虞笙抿了抿唇,短暂迟疑後,她回复道:「陆邢周来了。」
很快,疯乐总部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门被猛地推开!
率先冲出来的是林菁,她脸上还残留着震惊和一丝莫名的兴奋。
紧跟在她身後的,是虞笙这次全球巡演的总负责人Erik。
尽管他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色西装,但头发略显凌乱,脸上带着焦躁和一丝难以置信。
更让虞笙没想到的是,紧跟在Erik身後的,竟然还有一位头发花白丶气质更为沉稳内敛丶穿着考究三件套西装的老者——WilliamBlack,是疯乐的联合创始人兼董事会主席。
这位平时极少出现在分部丶只在重大决策时才露面的大佬,此刻竟然亲自出来了!
显然,“陆邢周”这个名字的分量,远超虞笙的想象。
Erik和WilliamBlack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虞笙身边那个身姿挺拔丶气场强大的男人身上。
陆邢周就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无波。然而,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丶不怒自威的气场,以及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让见惯了大场面的William都瞬间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Erik脸上的焦躁瞬间被一种极度的客气甚至带着点恭敬的笑容取代,他快步上前,主动伸出手:“陆先生!真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
WilliamBlack也紧随其後,脸上是更为圆融沉稳的笑容:“陆先生,幸会。”他伸出手:“我是WilliamBlack。”
陆邢周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微微颔首,分别与两人握手,动作沉稳,带着一种天生的矜。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Erik身上,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多馀的客套。
“音乐厅的事情我听说了。打这个电话。”他报出了一个英国本地的号码,“找文化事务办公室的JohnEvans,就说是RoyalAcademyofMusic的院长SirWilson让你找他的。”
Erik和William都愣住了。
JohnEvans?
那不是负责协调这次政府征用的关键人物吗?
据说极其难搞,油盐不进!
陆邢周仿佛没看到他们的惊愕,补充道:“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