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虞笙含糊其辞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但林菁心里却有了一个猜想。
陆政国!
这个男人就曾用虞笙的母亲威胁过陆邢周!
可是虞笙现在和陆邢周已经断了联系,所以他还有什麽理由要这麽做?
她想不通,强烈的困惑和担忧驱使着她。她决定问陆邢周。
问问他,他的父亲,陆政国,到底想要干什麽?
他知不知道他派来的人已经把虞笙逼到了怎样的境地?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变得无比强烈。
她拿起手机,迅速找到陆邢周的号码,手指飞快地将白天发生的一切编辑到了信息框。
可是看着几乎占满整个屏幕的文字後,林菁却犹豫了。
发送吗?
只要轻轻一点,信息就会飞越千山万水,传到陆邢周的手机上。
林菁相信,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
林菁的脑海中又闪过虞笙那张绝望的脸,闪过她紧紧攥着手机丶指节发白的样子,更清晰地想起她对自己说她已经和陆邢周划清界限,以後再也不会联系的话。
如果自己现在背着她,偷偷联系陆邢周……
这算不算背叛了她的信任?算不算违背了她的意愿?
如果被她发现了,她会怎麽想?
会不会怪自己擅作主张?
她感觉自己被夹在中间,一边是虞笙的绝望和明确划下的界限,另一边是求助陆邢周可能带来的转机。无论选择哪一边,似乎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无法预知的後果。
最终,她还是决定尊重虞笙,一咬牙,将那条长长的,既有求助又含质问的短信删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找陆邢周帮助,那虞笙的安全怎麽办?
那个跟踪者如此明目张胆……
混乱中,她突然想到Erik。
Erik是疯乐高层,也是这场全球巡演的总负责人,他有责任确保虞笙的安全!而且,以演出安全为由寻求保护,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林菁立刻翻出Erik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Erik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和被打扰的不快:“这麽晚了,什麽事?”
“Erik!抱歉这麽晚打扰您!”林菁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焦急,将白天遇到的跟踪者,夸张地叙述了一遍。
“什麽?”Erik的睡意瞬间飞走,声音陡然拔高:“那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确凿证据,报警可能没用,对方很狡猾。”林菁快速说道,“Erik,我们很害怕!尤其是Clara,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三天後就是演出,她的状态非常重要!所以能不能请您立刻安排几个可靠的保镖过来?这样才能24小时保护Clara的安全!”
“没问题,我立刻来安排,”Erik语气极其严肃和重视,“安全是第一位的!Clara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该死的,怎麽会发生这种事!你们现在在酒店?锁好门!我马上联系我们在北欧合作的安保公司,立刻派人过去!”
“太好了!谢谢你,Erik!”
挂断电话,林菁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联系陆邢周,但至少,保镖的问题解决了。有了专业保镖,那个跟踪者应该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地靠近。
可是那些保镖,能挡住陆政国无孔不入的监视和威胁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三天後的演出,对虞笙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那是她在恐惧和威胁之下,唯一能牢牢抓住的丶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窗外,拉赫蒂的夜色依旧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
第二天中午,四名身材高大丶神情严肃丶穿着普通便装但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感的保镖,准时抵达了酒店。他们沉默寡言,迅速而专业地评估了环境,并分散在虞笙套房周围的公共区域和关键出入口,形成了一道虽无形却切实存在的防护网。
他们的出现,像一阵强风吹散了部分笼罩的阴霾,隔绝了那些无处不在丶令人脊背发凉的窥探感。虞笙看着他们沉稳的身影,连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得以一丝喘息。
然而,这短暂的安心感下,虞笙清楚地知道,
这些保镖只能解决表面问题,解决不了根源。但是就她目前的处境来说,这已经是唯一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可是以後呢?
陆政国还会有什麽动作?他会不会因为保镖的存在而暂时收敛,还是反而觉得被挑衅,进而变本加厉?
虞笙不敢深想下去,但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她心底逐渐凝结成形。
她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既然他陆政国能拿她母亲威胁她,那她为什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