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关掉了直播,一转身,那一身青涩的味道就散尽了。他朝舒情懒洋洋地一挑眉,存心勾她一下。
舒情本来以为已经对他免疫了,结果乍然遭到攻击,还是晕乎了片刻,下意识地没压住嘴角。
她很快醒过神来,看了一眼旁边戚昀那遭到恋爱酸臭味直击的表情,迅速管理好了自己的五官,说:“我把这个直播回放发到我们官号上。”
戚昀点点头,又有点踌躇地问九素:“我能借一下这只小守宫吗?不是说它感官比较敏锐麽,我想借它去调查真相,可以麽?”
“可以。”九素无所谓地说,“你去找超管局报备一下吧。”
九素以妖怪的身份露面解释,效果比戚氏集团公关写的那几篇文章强多了。後来的几天,工作室客流量回升得立竿见影,舒情看了几次账面,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起码不至于拖着行李带着蛇,去住桥洞了。
她本来还感叹这专业的公关实在不靠谱,最後居然还是靠着她和九素的灵机一动解决的问题,但等她大半夜的一个电话被戚昀叫去和她喝酒的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我亲哥在搞我,”半夜一点,舒情赶到酒吧的时候,戚昀已经喝得意识不太清醒了,她拉着舒情诉苦,“我这二十多年都是个废柴,光会败家,不会赚钱,一滩烂泥,扶不上墙。我废物的时候,他要说我,我现在赚钱了,他又要搞我?”
舒情对这种大家族内部矛盾毫无了解,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坐下陪了一杯。
九素冷着脸,坐在她身边,舒情愿意为了好朋友深更半夜跑来工作室,但戚昀可不是他的朋友。好端端盘在女朋友身上睡觉呢,被一个电话突然薅起来,还得来接收负能量,谁会乐意?
舒情感到身边的蛇在散发着寒气,用指节抚了抚他的脸,“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这儿也没关系,我不会喝多少的。”
“不。”九素断然拒绝,谁能放心大半夜的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在酒吧包厢里?
舒情理解他的心情,陪着戚昀干了一杯酒,在桌子底下用腿轻轻碰了碰他的腿,意思是委屈你了,回头再好好陪你。
九素接收到了她的安慰,冷冰冰的脸色总算是融化了一点,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喝酒,一边挑着桌子上的零食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戚昀倾诉。
这现代豪门世家的事,听着也没什麽新鲜的——无非就是一个一直被看好的继承人哥哥,从小被宠坏了只会玩不会干正经事的妹妹。妹妹废物了小半辈子,好容易在自己玩的领域里玩出了点样子,遭到了哥哥的忌讳和打压。
类似的事,几千年前就有,阿舒也不是没经历过……只不过,阿舒的情况比她还棘手一点。
他低头在手机上打字,拿给舒情看,屏幕上言简意赅地写:“废物。”
舒情皱了皱眉,严厉地盯了他一眼。
九素低头在手机上继续打字:“你也遇到过同样的事。当时,忌讳你的人甚至还是你授业恩师。你并没有如此依赖于他人过。”
舒情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注意力都给了戚昀,只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自己今天是来陪闺蜜的,他有什麽话,回家再说。
九素又开始酸了。他可以不在意舒情和别人谈正事聊工作,但她的“特殊待遇”给了别人就不行。再说了,这事是戚昀家里人惹出来的,是他解决的。到最後,惹事的人得到了她的关心,解决问题的人反而没有,这就是她所谓的“职场公平”?
他感觉很不平衡,然而也知道现在继续扑腾,除了惹舒情生气之外并没有什麽别的好处,只好忍着,疯狂地在一边喝醋。
等他怀疑他快把这辈子的醋都吃完了的时候,戚昀那边的酒总算也喝到了头,她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舒情一直陪她喝,也清醒不到哪去,醉中居然还没忘了训他,一扭头,来了句:“小红今天不乖哦。”
九素:“……”
这简直了,他自觉今天简直已经讲理到压抑天性的程度了,醋了好半天,就得到了一句“不乖”的评语,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磨了磨牙,打了个响指,给大醉的戚昀加了个术法,保证她不会忽然睁眼。
然後,他转身扑到舒情身上,趴在她胸前,恨恨地说了句:“我没当面骂她,已经很听你话了。”
“不许乱吃飞醋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合意的合作夥伴。”舒情仰在皮质沙发背上,两个人贴得极近,她在醉中,没有平日里的清醒,一边拨弄他颈上的项圈挂坠,一边弯着眼睛朝他笑,“大小姐是朋友,你又不一样。有什麽好醋的,傻蛇。”
九素和她鼻尖相抵,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低声问:“她是朋友,我是什麽?”
舒情嗤嗤地笑,“你说呢?”
“我想听你说。”
“好吧,哄哄你。”舒情又笑,冷不丁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双手捧着他的脸,呢喃着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小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