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珊恨铁不成钢地长长叹了口气。
王衎也哎哟,一只手揉自己的脖子,一只手给他妈捏肩。前面那对母女早就走出校门外了。
相比大部分同学,王衎确实没有太大t的学习压力。
他对自己要求不高,他爸妈对他要求也不高,之前觉得他能考上二中就烧高香了,最後中考分数出来正好踩着一中的分数线,夫妻俩互相怀疑对方祖坟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动静。
“你下次考好点别再让我被老师叫去了行吗?”他妈说。
“行。”王衎一口答应。
他这进步空间可太大了。
周末过後,陈红珊就要回南城,这些年做生意,她和王衎他爸樟城南城两地跑,想到又要留王衎一个人在家里,心里也有点难受。
临走前,陈红珊想起之前家里老人去寺庙给王衎求的学业符平安符,要帮他系书包上,没想到这小子一点儿也不领情,气得她又要骂人,直到王衎把东西塞进包里夹层才勉强罢休。
“这样行了吧!”王衎有苦难言,谁书包上挂香囊啊!还是红色的!
而周日下午返校,当詹师太在电脑屏幕上放大最新的座位表时,王衎不知道这包里的香囊到底是生没生效。
一个几乎都是横竖,一个又是撇又是捺又是点,两个名字光是并排看起来都异常别扭。
如果学业符的作用是让他和学霸当同桌,但……这算平安吗?
现在的位置是刚开学时大家随便坐的,王衎坐在班级中间的最後一排,和他隔了一个过道的男生拍了下他的肩膀:“哇噻,你和方敏周诶。”
王衎不知道他在兴奋什麽劲儿,“怎麽了,你想和她坐?”
“想啊,你不想吗?”对方眼神别有深意。
“那我跟你换?”
“真的?能换麽?”
讲台上詹师太正好说到如果对座位表有问题就找她,王衎示意他,对方却“啧”了声有些为难,犹豫间,詹师太已经带着她的茶杯走了,让班长监督大家换好位子就自习,坐里坐外自己商量。
“算了,那样太明显。”
王衎凉凉笑了声。
搬桌子的搬桌子丶搬书的搬书,嘈杂混乱像盘被打乱的棋,王衎找到方敏周,她其实就坐在他的右斜前方,这次他们要一起搬到靠窗的第四排去。
王衎看她把桌面上的东西一一放进书包,桌肚里头满当当的,他正考虑要不要过去帮她搬桌子彰显一下所谓的绅士风度丶拉进一下所谓的同学距离,冷不丁的,方敏周的目光穿过人群与他对上。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几秒,王衎并没有接收到到对方任何信号,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可他刚一动,方敏周反而冷淡地把脸别了过去,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背上书包,手脚并用地把书桌往旁边推,显然是要自力更生的意思。
王衎无语,他还犯不着热脸贴冷屁股。
这座位表可太有问题了,但他也不至于真去找詹师太,而且根据他的经验,老师也是不会同意的。他的班级地位明显比方敏周低,不必自取其辱。
坐中间的人换位子最麻烦,四面八方的人全部堵在了一起,方敏周就被卡在了半途,王衎从後排搬过去反而更快。
他很无聊地得意于这一点小小胜利,不过尚有风度:坐窗边风景虽然好,却不方便进出,所以他主动把桌子靠窗摆好,再把自己的椅子搬来,腾出空间给他的新同桌。
而当方敏周好不容易推着桌子抵达终点後,王衎看到她抿了抿嘴。
王衎瞬间想问她是哪里又不高兴了,方敏周已经一声不吭地把她的桌子并在了他桌边。
两张桌子的木质纹理深浅不一,一看就不是一个阵营的,像是一道天然形成的楚河汉界。
这下真要画三八线也不用画了,王衎学她那样撇嘴。
馀光一瞥,对方正冷眼看着他。
于是王衎正襟危坐,九十度托腮,转头看向窗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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