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她就被唐一卓搬运到了洗手间。这会儿她脑子已经清醒了点了,知道顾及点形象了,忍着难受把唐一卓推出去,才关了门抱着马桶昏天黑地地吐起来。
谁知道吐到最後体力不支眼冒金星,头沉得连坐都坐不住,只能瘫在地上喘气。她听着心脏砰砰砰极速跳动着,仿佛能听见血管爆裂的声音,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绝望地想着她是不是要死了,喝酒喝死的。
不过她没有死,她晕了过去。这是许洛洛第二天早上从床上醒来时,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这不是她的房间。这是第二个想法。虽然拉了遮光窗帘黑漆漆的,但是她的房间是大床房,而此时她坐在一张单人床上。
但她也没有特别惊慌,昨天的事直到她抱着马桶吐之前她还有点模糊的印象,之後就断片了。但应该是唐一卓把她带到这个房间的,这一点她能肯定。那就不至于是被人绑了卖了。
她伸手四处摸了摸没摸到手机,就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倒是一下子就打开了灯。
床头灯不是很亮,却也足够让她看到对面床上皱着眉睁开眼,又伸手挡住光线的唐一卓。
“早……啊。”昨天她折腾了一夜,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才睡,现在又被她吵醒,这种情况下,许洛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讪讪地打了个招呼,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更尴尬地补了句,“原来你房间是两张床啊。”
唐一卓终于有了反应,他翻了个身不再看她,声音里带着才睡醒的沙哑:“醒了就回你自己房间洗个澡,别到时候臭到投资人。”
许洛洛下意识闻了闻自己,又想起昨天自己在洗手间里的惨状,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了,跳起来拎着包就冲了出去。
背後飘来唐一卓睡意朦胧的叮嘱:“看看没人再出门,别让人看到了毁我清白。”
“知道了!”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就凑到猫眼上观察着走廊,“我还担心毁了我的清白呢。”
好在时间还早应该还没什麽人起床,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提前掏出自己的卡,飞快地开门关门,冲到自己房间刷卡进门一气呵成。
本该是无人发现的,只是世上总有些有心人能发现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许洛洛却不知道这个,关了门之後她靠在门背後大口喘着气,才觉得,自己确实该去洗洗了。
洗完澡出来许洛洛吹干头发,拉直了原本的波浪大卷,只在发尾带起微微的卷度。
下午要去G公司,以前在行政的时候都是在公司内部对接,这是第一次跟客户开会,终于要站到迎战甲方的第一线了,她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对着镜子画了个淡淡的妆容,想了想她放下了平时爱用的正红色唇膏,攻击性太强,她自己还是更喜欢以柔克刚的谈判方式。
于是她涂上了柔和的豆沙色唇膏,又从箱子里拿出藕粉色雪纺衬衫和浅灰色高腰阔腿裤,配上同色系的细高跟皮鞋。
搭配完毕,她拎起灰色电脑包,在门口的穿衣镜前照了照,眼神明亮精神饱满,状态一百分,居然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和憔悴。她脑内忽然自发飘出唐一卓的声音:你也不想想这都是多亏了谁。
想到这,她掏出手机发了个微信消息:
“昨天谢谢你了。”
唐一卓回得很快:
“嘴上说谢没诚意,请我吃饭。”
可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很唐一卓。
亏她还以为他昨天是善心大发,想要无私奉献一把,果然是她想多了。
“好,不过时间地点我定。”她想了想,苏泽那个绯闻已经够让她惹人非议了。昨天刘平那事就算是他路见不平,可不能再给别人看见误会些什麽,于是加上了附加条件。
“行。”唐一卓倒是答应得很爽快,“我继续睡了,一点打电话叫醒我。”
这是把她当人肉闹铃了?不过开会是两点半,他居然要睡到一点,饭都不吃了,看来是真的累惨了。昨天晚上断片之後,她到底又做了些什麽啊。
许洛洛自知理亏,认命地回了个“好的,唐总”。
“唐总”没再理她,看来是真的又去睡了。那刚才怎麽回那麽快,不会是被她吵醒了吧?她越想越心虚,在下楼吃饭时竟然还鬼使神差地打包了一份带上了楼。
“好歹是个总,出来都不带个助理。”许洛洛盯着那份外卖,也不知是在跟谁抱怨,“我好歹也是个‘得力干将’,怎麽就沦落到做助理的活了呢。”
不过,这也算是请他吃饭了吧?这麽一想,她一下子就释怀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机智。
谁知她想得很好,唐一卓却不接招,一点钟她准时拨过去,还没响几声他就接了电话,懒洋洋地夸了句:“不错,很准时啊。”
“那当然。”许洛洛有了小心思,不由试探,“马上就要开会了,你不吃点什麽?”
“怎麽,你要给我送饭?”唐一卓轻笑。
许洛洛刚准备顺杆爬,他却正经道:“来不及了,吃饭待会肯定犯困,我就吃点面包垫垫吧。”
“啊……哦。”许洛洛悻悻地闭了嘴。
“这麽失望,你不会打算用盒饭把我糊弄过去吧。”
唐一卓是个什麽妖怪?这都能给他猜到。许洛洛忙理直气壮地回:“你心理能不能别这麽阴暗,我好不容易关心你一回,就被你这麽曲解了。我好伤心啊!”
“原来是这样。”唐一卓语带笑意,“是我误会了,那你就以後再接再厉吧。”
再接再厉个鬼?想得美。
许洛洛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想了想,给陈珊珊发了个消息:领导,你那边有人还没吃饭吗?我这里多点了份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