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陈秋蓉直接哭倒在尸首旁,院子里无人说话,只有她悲天悯地的哭喊声。
“珲儿!”
沈耀眼底也浮上泪光,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国公爷,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一回事?”褚骁眸色冷得吓人,“这话应该褚某问侯爷吧?”
“京兆府没有承德侯府登记沈霖珲失踪的档案。”
“在下奉旨剿匪,沈霖珲为何会跑到匪寨之中,侯爷不觉得自己该给圣上一个交代吗?”
“若是查出与山匪有关,那这承德侯府的匾额恐怕就得摘下来了。”
闻言,沈耀在悲伤之馀冷汗直流。
他甚至无暇顾及丧子之痛,急忙道,“国公爷,这其中只怕是有什麽误会。”
“小儿失踪了两日,我们也是今日恰好打算去京兆府报案的。”
他看了眼沈霖珲死去的惨状,“。。。还请国公爷告知,我儿是被杀害的?”
褚骁倒也没想瞒着他,直言道,“沈霖珲身上有多处刀伤,是被西山的山匪乱刀砍死的。”
“呜呜呜呜。”
“珲儿!”
陈秋蓉在一旁几乎快要哭断过气去,沈香凝抿了抿唇,走下台阶,示意下人将白布盖起,又将陈秋蓉扶起来。
“去找府医过来。”
陈秋蓉再哭下去,难保不会晕过去,让府医过来有备无患。
“关于沈霖珲为何会出现在西山匪寨之中,本官自会查清。”
“沈霖珲的尸首已经做过尸检,现在交还给你们承德侯府,但日後若是有调查需要,侯府的所有人都需要配合。”
“这是自然,”沈耀此刻除了应和,亦不知该说些什麽。
将该说的话说完,褚骁便带着刑查司的人离开。
临走之前,他下意识擡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姑娘身上。
沈攸就站在廊道之下,一身素白裙衫,发髻上除了一支黄玉桂花发簪之外,别无他物。
今日云层厚,不见阳光。
寒冬的冷风一吹,姑娘裙摆荡出优美的弧度,在这一片悲戚难过的氛围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沈攸与他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身往闻桂院的方向走去。
褚骁亦收回目光,大步离开侯府。
在他的身後,侯府大门慢慢关上,可陈秋蓉的哭声依旧不绝。
沈耀站在园子正中间,整个人忽然一下子好似老了十岁,神色惘然,直至被沈香凝的一声“父亲”唤回了神。
“刘管家,准备给少爷的身後事。”
“是。”
——
闻桂院,正屋里。
房门紧闭。
沈攸丶紫藤绿萝和赵嬷嬷都在。
两个小丫鬟陪着沈攸去了前厅院子,自然是看到了沈霖珲的死状,现在回想起来,确有几分可怖。
可沈霖珲以前干过那麽多坏事,她们对他的死并不觉得悲伤。
但虽然她们不悲伤,可现下整座侯府已经陷入哀痛之中,她们自然也要更低调些才是。
赵嬷嬷有些感慨,“这孩子,一步错,步步错。”
“到头来,善恶终有报。”
恶人自有恶人磨。
西山的山匪,便是沈霖珲以往做过的那些错事的报应。
落得个死状惨烈,也是他罪有应得。
沈攸坐在一旁,唇瓣紧抿着,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是在想什麽。
须臾,房门被敲响。
她回神,与赵嬷嬷对视一眼,後者警惕扬声问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