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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金阙难守（第2页）

时润没有办法，“那就明天去。”

夏清雨这才满意地笑了，她发现自己总喜欢欺负时润，可能是因为他太顺着自己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对他做什麽都可以。

失去记忆後的夏清雨对灵力的掌控不那麽精确，而且没有了眼睛视物总是差了些，这会吹着清风，她想要到一棵高耸的树上坐着吹会风，于是朝着时润伸手道：“你带我去这棵树上坐会，要选一个高点的位置，然後宽敞点的树枝，坐得下我们两个。”

这并不难，不过几瞬，夏清雨就安坐在树上，身边是时润，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晃着腿，感受这惬意的滋味。

“春天真好。”

夏清雨说完，又道：“可惜已经到了五月，是春末了。”

时润没有说话，夏清雨又道：“你应该接着我的话题说两句，这样我们才能开展对话呀。”

时润接着她的话茬道：“夏天也很好。”

夏清雨问：“你很喜欢夏天吗？”

“嗯。”他更喜欢她带他离开的那天。

夏清雨：“我发现你话好少，尤其是我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你就更不爱说话了。”

不说还好，她一指出来，时润更沉默了。夏清雨感觉有一丝抓耳挠腮，他就像个陀螺，抽一下动一下，“为什麽？”

时润知道为什麽，他从小就这样，一是因为他本性如此，不那麽爱言语，二是，他喜欢夏清雨来逗他玩。

他有些任性地道：“我只想和你说话，不可以吗？”

夏清雨嘿嘿一笑：“那你真的好喜欢我哦。”

完全是两个同龄人对话，而且年龄都没超过十岁。

夏清雨突然想到什麽，有点不开心：“你什麽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时润问：“一定要回答？”

夏清雨：“一定要回答。”

时润只好告诉她：“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只是听说你的尊称的时候。”

那是他六岁的时候？这麽早？夏清雨解释道：“不是这个喜欢，是另一种喜欢，额，是你亲我的时候的那种喜欢。”

时润道：“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喜欢就是喜欢，都是一样的。”

嗯……怎麽说呢，好像和他讲不通这个。她换了个问法：“那你喜欢她什麽？”

时润道：“喜欢你像黑暗中的人喜欢光一样，喜欢你对我的笑，喜欢你带我走，喜欢你教授我的一切，喜欢你守护着我，喜欢你的善良和温柔，风趣和正直，也喜欢你的疲惫，喜欢你的使命，喜欢你三百年的故事，漫长历史留在你生命中的印迹，其实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夏清雨有点震惊：“你每次和我表白的时候都挺能说的。”

时润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如数家珍。”

夏清雨有点忧郁，“可是和你经历过那些过往的人，有你所喜欢的特质的人，穿梭在时间长河的人，那个人并不是我，所以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只是她的替代品，不对，我是所有喜欢神女的人的替代品。”

时润心里有些着急，他忙着辩解：“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是你，有没有记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身。”

夏清雨并没有觉得好受些，她还是很忧郁，“我之前很想找回记忆，现在有点不想了，哪怕存活在她的光辉下，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想要的，不对，也许都是假的，如果我不住在她的身体里，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想来认识我，就连这些灵力，都不是我修炼的，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时润抱住了夏清雨，他突然嘴笨起来，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夏清雨还在宣泄：“你们都希望我恢复记忆，可是，我知道的，恢复了记忆，那我也不是我了，那个我对自己的认识是活了三百年的老妖怪，而我始终觉得我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忘记了一些事情的可怜鬼。”

时润道：“我爱你，就算你不要过去的记忆，我也爱你，不论你什麽样子，我都爱你，就算你认为自己是一只毛毛虫，我也爱你。”

夏清雨噗嗤一声笑了，笑声融进了风中摇曳的叶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