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生欢因爱生痛1
“你在想什麽呀,前太子殿下?”
夏清雨往前凑了点,好奇地“打量”他,仿佛能通过灵的形状看到他的状态,时琅把那一通自我感动全部埋在心底,压得结结实实,他右手虚握抵在唇前,侧脸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什麽,不过师尊你说话有点刻薄了。”
夏清雨笑吟吟的,她能够察觉到时琅的情绪变了,他都会同她贫嘴了,所以她以前应该是个比较宽容自在的人吧,毕竟她的弟子会同她打趣。
她道:“本来就是嘛,你现在也不算太子了,说说看怎麽混这麽差的,还有你的复仇计划呢?”
时琅讲道:“四年前变故突发後,没过多久,父皇他就染了重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推测说是中了蛊毒,从那以後就由我监国。我知道父皇和药王谷的人有合作,也曾联系过他们,但都没有回应。”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都沉重了几分,“一想到师尊也是被他们所害,我对这些狼子野心的宗门便恨之入骨,我将势力渗入其中,一是为了探听情报,其次便是想削弱他们的力量,毕竟对于这些存在已久的宗门,皇家的力量还是不够。”
时润插话道:“当初我想去质问皇帝,前来拦截我的人都身手不凡,这样的能人有多少?”
提到这个时琅就尴尬,“那不是我们的人,是鬼道魔主临时派来的,你离宫早对宫里不了解,因为皇室历来有师尊庇护,对这些都不看重。”
原来就连他的死都是计划之中的,难怪睁眼看见的便是许藏,时润反而释怀了,不是他太过弱小,他只是注定要殒命在那里。
时琅见时润没有发怒,继续道:“可惜我能做的还是太少,天下都在疫病之中煎熬,我们不得不倚仗宗门的人出手,因此所谓的削弱也只是一个不曾实施的空谈。关于鬼疫的解法,我一直派人盯着药王谷,得到的却是的确无解,只能杀掉的答案。”
他无力地笑了笑,“多麽可笑啊,到头来还要依靠药王谷的力量来缓解灾疫,甚至连为师尊报仇都做不到。”
夏清雨摸了摸时琅的头,“没事儿,我不是又活过来了嘛,而且听说现在药王谷都不存在了,不是说谁活到最後谁笑到最後,这麽一看我简直是赢家,毕竟我可是最能活的那个。”
被久违地摸摸头,时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今年二十三了,上次还是他十九岁时,如今却早已过了弱冠成为大人了。
但是……真的很幸福。
夏清雨想到什麽,她对时润招手道:“小润,你俯身过来。”
时润知道夏清雨要干什麽,他婉拒道:“仙君,我就不用了。”
夏清雨的固执可能全用在这种场合了,她坚持道:“听话。”
时琅不给时润考虑的机会,直接一个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把他按了过去,时润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整个人都懵了。
夏清雨如愿摸到了,她和时琅都笑出声来,她欢快道:“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时润茫然地看向时琅,他很难理解,时琅挤眉弄眼,一副“我都懂得,我为你好”的表情,终于他会意了,不过这份会意後就是难言的羞耻,还好他不会脸红。
不过时琅看到时润那别扭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赢了,他很少赢时润,和时润比起来他简直是个庸才,这是他成年後才领悟到的,领悟後他都纳闷,这麽多年他是怎麽做到这麽平庸又这麽自信的?
不管了,反正现在他心里特畅快,他早就察觉到时润对师尊的心思不对劲了,谁家正经徒弟眼神一直在师尊身上啊,反正他不会。
夏清雨还不知道这边已经交战了一个回合了,她只是感受到了最简单的喜悦,一个曾经以为是可恶叛徒的人,实际上是她的另一个锚点,她甚至有点感谢曾经的自己,给她留下了这麽多的牵挂。
“好啦,继续讲你的复仇大计吧,别高兴得太早,我得考虑考虑呢。”
时琅乖乖坐回去,继续道:“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很多,药王谷和梅花山庄相继灭门,”说到这里,他给时润竖了个大拇指,“其他宗门也逐渐意识到了玄天门在其中的推波助澜,我便加深了与剩下两大宗门的联系,毕竟除了宗门从不干涉朝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也不想有别宗一家独大这种情况出现。”
“斩龙台之约,我也和两位宗主提前商量过,他们带了一些人赴会,为了防止声东击西,同时也派了其他人到皇城援助我们,谁也没想到当天不仅涂南出现了,而且身边还有疑似鬼道魔主的人,这样大的实力悬殊,没过多久我们便招架不住,只能先撤离了。”
时琅叹了口气,“幸好师尊从他们手中逃脱了,您不知道,後来我和那两位宗主再会面时,他们提到玄天门有你在,都不想继续坚持了,毕竟人家也有自己宗门要顾及,这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战局,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门人白白送死。”
夏清雨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申明道:“抛开一切不谈,我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