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能明着问吗?万一不是他带走的,是别人带走。。。”那我们俩还能活吗,这句话城涣还没说完,他就像想到了什麽,立马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可能是这几年过得太太平了,差点就让他忘了世间险恶。他怎麽就没想到是有人偷偷潜入肆岩宫,将那人给带走了呢。
城涣焦躁地猛摇小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都到这时候了,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他还怎麽能够冷静得了。
“我。。。我先去那人那边探探”,城涣吩咐十一,“你找护卫了解情况,看看有没有什麽异常情况发生。快,一定要快。”
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尸身在脱离凝香丸的熏制下一旦超过半个时辰,尸身表面就会失去鲜活,皮肤也会快速黑化丶腐败,而这些变化都是不可逆的,直至最後整个尸身烂成一摊血水。
问题是城涣都不知道人是什麽时候丢的,如果已经超过了时间,那是一丁点回旋的馀地都没有,找不找都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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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池一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只感觉越走越偏僻。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选错了方向,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她发现了不远处竹林中好像有人影在晃动,她一时也没想太多,拎起裙子就小跑了过去。
穿过竹林,拨开遮挡在眼前的枝条,出现在苏池眼前的是一座小小的,用竹子建造的房子,房子前边的院子打扫地很干净,院子里还种了些花花草草,里面不仅有石桌石凳,还摆放着一个可供人休憩的摇椅,想来这个房子肯定是有人住的,只是这会儿没见着人。
“难道刚才是眼花?”苏池锤了锤酸痛的腿脚,“也没走多少路啊,怎麽就这麽累?”可能本来之前也没觉得多累,但在见着这麽一个一看躺上去就很舒服的摇椅後,苏池就真的走不动路了。
“借着坐一下,应该没事吧?就一小会,一小会。”苏池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地往上一躺,脚尖轻轻点地,摇椅就这麽晃悠了起来。
苏池那叫一个舒服地直喟叹,享受地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摇椅就这麽一晃一晃,就差给苏池晃睡着了。突然一声“啪嗒”,将即将陷入睡眠的苏池给拉了回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向四周,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吵醒你了?”一道温润而又克制的男声从苏池背後响起,吓了她一跳,一下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睡着前的事。
“啊,对不起,对不起。”苏池想着赶紧从躺椅上起来,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太急,几度掌握不了平衡。在努力了几次之後,都没能成功起来,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等她好不容易离开了躺椅,又因为不小心左脚绊到了右脚,失去平衡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手掌撑地,被磨得红红的。
“嘶~”苏池不吃痛,没来及从地上爬起来,就先关心起了自己被磨破的手掌。
“没事吧?”还是那道温润的嗓音,只是这次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与焦急。
苏池最终在那名男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如此近的距离,也让苏池看清了眼前男子的模样。
三十来岁的惊人相貌,气质如谪仙,却拥有垂暮之年的满头白发,两种极致的冲突瞬间迷了苏池的眼。这要是水淼淼在场,定然又能脑补出一本百万字的小说。
那人琉璃般的双眸怔怔地盯着苏池的手掌,“你先坐,我给你取点药来。”
“啊,不用。。。”苏池刚想阻止,想要跟他说药草对自己没有用,却被他先一步摁回了摇椅上。
男子看上去像是这屋子的主人,居然没有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産生警觉,反而如此乐于助人,还没等苏池感慨完,那人就取了药瓶回来。
“摊手。”男子半蹲在苏池面前,见苏池迟迟没有伸出手来,便语气温和地哄她,“不用怕,一点都不疼的。”
“谢。。。谢谢。”苏池最终还是不太好意思地伸出了两只手掌,想着光靠自己说丹药对她无用,那人只会以为她是在推辞,算了,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
凝脂般的掌心泛着恰到好处的红晕,只是掌根处擦破的那一小块皮肤,实在是碍眼。
男子挖了一些淡绿色的膏药,仔细轻柔地均匀涂抹在伤口处,一股清凉感瞬间压过火辣辣的痛。更神奇的是,掌根处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息之後,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苏池看着自己手的变化,嘴巴张得老大,无比惊讶地喃喃道:“这是怎麽回事。。。”
难道说她之前用过的膏药都是水货?
就在她将手掌捧到眼前,想要看得更仔细些的时候,宽大的袖口滑落至肘间,露出了两只雪白皓腕,没有一丝疤痕的手腕就这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怎麽回事?”我的伤疤呢?
“要不要吃点什麽?”男子又说话了,他将苏池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苏池原本一直低着头,倒也没让那人看到自己惊讶的神情,这会儿听到他要给自己弄东西吃,她赶紧擡头,挂上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连连摆手,礼貌地回绝。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就是想问问这儿是哪里?”苏池从摇椅上站起来,站在那人的对面,隔着不远不近,两步的距离。
就在苏池看到男子嘴唇掀动,好像要回答她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哎哟”给打断了。
苏池回头,没想来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宫主!”苏池之前虽然没有和这个肆岩宫的宫主有太多的交际,但在城主府的祭祀大典那会儿,两人也算是混了个眼熟。
此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乍然见到了熟人,苏池立马笑开了花,撒腿就朝他那边跑过去,“你怎麽在这儿?莫非,这是。。。肆岩宫?”
没想到城涣见着她,就跟见着鬼一样,表现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他不仅後退了几步,甚至还伸出握着折扇的手,挡在了两人之间,“你。。。你怎麽认识我?”
“额。。。我怎麽不认识你?我是苏池啊!”
“苏池?哪个。。。”等城涣从迷惑中反应过来,不可控制地又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苏池!”
城涣看看正一脸不解的苏池,又看看她身後面色不善的男子,心里只有连个字在不断重复,“完蛋,完蛋,完蛋,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