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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撞档（第2页）

商业价值与口碑双丰收，苏晴和王制片乐得合不拢嘴。然而，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一个巨大的变数，如同乌云般笼罩下来。

苏晴拿着两份剧本，脸色凝重地走进楚星窈的休息室。

“窈窈，有个情况。”她把剧本放在楚星窈面前，“左边这个，《夏夜方程式》，顶尖制作团队，现代都市言情，顶级ip改编，点名要你和禹星野。本子我看过了，质量非常高，人设新颖，情感线扎实，爆款预定。右边这个，《深蓝使命》，军事动作大片，名导掌镜，投资巨大，也是点名要禹星野，角色是特种兵，需要提前两个月进组，进行全封闭式军事化训练。”

楚星窈的心微微一沉。她拿起《夏夜方程式》的剧本。封面是清新的蓝白色调，书名透着温暖与治愈的气息。她翻开，只看了几页人物小传和故事梗概，就被深深吸引了。女主角林夏，一个冷静睿智的物理学家；男主角陆深，一个背负秘密的退役特工。

故事糅合了悬疑、温情与势均力敌的爱情，人物立体，情感细腻。她几乎能想象到，如果由她和禹星野来演绎，会碰撞出怎样精彩的火花。

“档期……”楚星窈的声音有些干涩。

“撞了。”苏晴叹了口气，指着《深蓝使命》的进组时间，“《深蓝》要求禹星野下个月初就必须进封闭训练营，一去就是两个月，期间完全失联。而《夏夜》的开机时间，正好卡在这两个月中间。”

楚星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意味着，禹星野必须在两部顶级制作中做出取舍。接《夏夜》，就必须放弃《深蓝》；接《深蓝》，就必然错过《夏夜》。

“禹星野那边……”楚星窈问，声音很轻。

“王制片已经跟他团队沟通过了。”苏晴表情复杂，“《深蓝》那边态度非常强硬，导演是圈内出了名的硬茬，要求演员必须全程参与封闭训练，一天都不能少，否则免谈。而禹星野本人……”苏晴顿了顿，“他对《深蓝》那个角色，非常感兴趣。阿k私下透露，他看了剧本后，眼睛都在放光。”

楚星窈捏紧了手中的《夏夜方程式》剧本。她想起禹星野在《烽火连城》片场满身硝烟的样子，想起他在《灰烬行者》训练期出入刑侦支队的疲惫眼神。那种硬核的、充满力量感和挑战性的角色，才是他骨子里的热爱吧？《夏夜方程式》再好，终究是言情偶像剧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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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毫无预兆地淹没了她。不仅仅是为可能错失一个好剧本，更是为……某种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看清的东西，似乎就要被现实的档期生生掐断。

“我知道了。”楚星窈放下剧本，声音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深处，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黯淡，“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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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凤唳九霄》剧组补拍一场群戏。秦王宫巨大的殿前广场，旌旗招展。楚星窈和禹星野分别穿着帝后的朝服，站在高高的御阶之上，扮演着接受万民朝贺的帝王与凤后。阳光炽烈，冕旒和凤冠沉重，戏服密不透风。

“卡！过了！准备下一镜！”导演的声音传来。

人群散开，工作人员上前帮忙整理繁复的服饰。楚星窈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不远处的禹星野。他正皱着眉，让助理阿k帮他解开勒得死紧的帝王腰封，动作间带着一股烦躁。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禹星野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喧嚣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四目相对。

他眼底没有了平日的混不吝或戾气，只有一片沉沉的、翻滚着复杂情绪的暗涌。有挣扎，有歉意，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楚星窈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他的抉择已经做下了。

果然，禹星野拨开正在帮他解腰封的阿k，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他穿着沉重的帝王朝服，步伐却依旧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玄黑的袍角在身后翻飞。

他在楚星窈面前站定。周围的工作人员识趣地退开几步，给他们留出一点空间，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依旧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楚星窈。”禹星野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拍摄和厚重的戏服显得有些沙哑，他直呼其名，没有用任何称呼。

楚星窈抬眸，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起眼，冕旒垂下的玉珠在脸颊旁轻轻晃动。

“《深蓝》……”禹星野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接了。”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亲耳听到这句话时，楚星窈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闷闷地疼。她捏着宽大袖袍里的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属于凤后的平静无波。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角色很好，适合你。”

禹星野盯着她平静的脸，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波澜——失望？愤怒？或者……不舍？但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像深秋的湖面，平静无波，映着阳光，也映着他此刻略显狼狈的身影。

一股巨大的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猛地涌上心头。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用带着火星的眼神瞪他，用刻薄的话怼他，也好过现在这副无懈可击的平静！

“《夏夜》……”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后面的话，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是个好本子。”

楚星窈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禹星野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沉重的帝王朝服衣摆几乎要扫到她的凤袍。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脂粉和……属于禹星野本人的、强烈的侵略性气息扑面而来。

“林夏那个角色，”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逼问的意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你……喜欢吗？”

楚星窈被他突然的逼近和直白的问话弄得呼吸一窒。阳光透过冕旒的玉珠，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双桃花眼深处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慌。

喜欢吗？当然喜欢。那个冷静睿智、在理性世界里追寻感性的物理学家林夏，像一颗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可是……

她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没有回避，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喜欢。剧本很好。”

禹星野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涟漪，像是终于捕捉到了什么。他紧抿的唇线似乎松动了一丝，眼底翻涌的暗潮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东西。

“那就好。”他忽然说了三个字，没头没尾。

然后，在楚星窈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时，禹星野猛地转身，不再看她，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休息区走去，沉重的帝王朝服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只留下一句被风吹散的低语，清晰地钻进楚星窈的耳朵里：

“等着。”

楚星窈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宫殿廊柱后的背影，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两个字。

等着？

等什么？

等他从《深蓝》的封闭训练营出来？还是……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的合作机会？

阳光依旧炽烈，冕旒沉重，她站在高高的御阶之上，脚下是象征权力顶峰的汉白玉石阶，心底却一片冰凉。那股失落的空洞感，在“等着”这两个字之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低头，看着自己华美凤袍袖口下紧握的拳头，指甲掐出的月牙形印记清晰可见。林夏……那个在《夏夜方程式》里追寻着爱与真理的林夏，似乎还未开始，就已经与她擦肩而过。

而那个丢下“等着”就转身离开的乌鸦，他的选择，他的“等着”，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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