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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打不散的执着（第2页）

电梯下行。失重感袭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没看。直到坐进驾驶座，引擎出低沉的咆哮，她才划开屏幕。

禹星野的名字在跳动。

她按下接听，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喂？”禹星野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背景有点嘈杂，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被涮了？”

楚星窈一脚油门踩下，性能良好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地下车库，引擎的咆哮瞬间淹没了狭小空间里所有的声音，也盖过了她喉间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一个字：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引擎的轰鸣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楚星窈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甩出一句刻薄的嘲讽时，禹星野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调调，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别的什么？

“挺好。”他那边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咔哒”声，然后是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的气息声，“省得你顶着刚拆石膏没几天的胳膊，去吊那破威亚。万一炸成天边一朵烟花，”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恶意的诅咒，“老子还得给你收尸，麻烦。”

“滚！”楚星窈终于忍不住，对着手机吼了一声，狠狠挂断，把手机砸在副驾座椅上。眼泪却在这一声怒吼后，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油门踩得更深。窗外的景物飞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禹星野的混账话像一剂强效催泪弹，也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委屈。收尸？她楚星窈的命，没那么贱！羲和？她偏要！

接下来的日子，楚星窈像着了魔。她推掉了所有无关的邀约，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客厅的墙上贴满了《九霄劫》原着小说的人物关系图和情节脉络图。地上散落着密密麻麻写满批注的剧本，不同颜色的笔迹层层叠叠。她一遍遍研读原着，揣摩羲和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台词背后的神性与魔性。她对着镜子练习眼神，从神只俯瞰众生的悲悯，到堕凡后的麻木空洞，再到业火焚心时的疯狂偏执。她甚至联系了专业的武术指导，提前开始进行体能恢复和古装仪态训练，即使手臂还不能承受高强度动作。

苏晴看着她近乎自虐般的投入，心疼又担忧：“窈窈，陈姐那边……”

“我知道。”楚星窈打断她，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摊开的剧本上，洇开一小片墨迹。她的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陈姐要的是飘在天上的云。那我就让她看看，被踩进泥里的云，是怎么裹着血和火，重新烧回九重天的！”

她不再是那个等待被挑选的演员。她是战士。目标明确——羲和。

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

楚星窈动用了一切她能想到的人脉，最终打听到制片人陈姐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周三下午，会独自去一家会员制的江南茶馆喝下午茶。

周三下午，烟雨朦胧。楚星窈素面朝天，穿着一身最简单的棉麻衣衫，提前一小时，守在了那家隐蔽茶馆唯一的入口回廊里。她没有预约，进不去。她就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任凭细雨打湿她的肩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陈姐撑着伞，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出现在回廊尽头时，一眼就看到了雨幕中那个倔强的身影。

“陈姐。”楚星窈迎上去，没有寒暄，没有客套，雨水顺着她的梢滴落，眼神却亮得惊人。她双手奉上那份被翻得卷边、写满密密麻麻批注的剧本，“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请您再看看羲和。不是看楚星窈这张脸够不够‘仙’，是看这颗心，够不够‘死’过一回！”

陈姐撑着伞，隔着朦胧的雨帘，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眼神却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年轻女人。她看到了楚星窈眼底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孤勇，看到了她身上那股被彻底打碎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带着裂痕的狠劲儿。这和剧本里那个从神坛跌落、在泥泞中重塑神格的羲和，何其相似！

陈姐的目光，最终落在剧本扉页楚星窈用红笔写下的一句话旁注上：“神陨落时流的不是泪，是烧穿九霄的不甘。”

她沉默了几秒，接过那本湿漉漉、沉甸甸的剧本，指尖拂过扉页上力透纸背的字迹。“进去说吧。雨大。”陈姐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那场茶馆里的谈话，没人知道具体内容。一周后，《九霄劫》官方微博布最终主演名单：“太古战神，业火重燃！欢迎a楚星窈饰演《九霄劫》女一号——羲和！”

三个月后。横店影视基地，仙侠区。《九霄劫》的开机仪式肃穆而隆重。巨大的香案上青烟袅袅，直上云霄。供奉着三牲鲜果，气氛庄重。

楚星窈站在主创队伍最前方。她没有穿华丽的礼服，而是直接穿着一身剧中羲和前期破损的玄色战甲！冰冷的金属包裹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身躯，甲胄上布满刀剑劈砍的凹痕和暗沉的、仿佛干涸神血的污迹。长被利落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最触目的是她额间那一道用特殊妆效画出的、深可见骨的“血痕”战损妆！那道伤痕，像一道燃烧的烙印，又像一只半睁的、泣血的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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