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管!
帝疆独自生闷气,嘴上不说,心里在那儿“炸锅”。
段九游想了一会儿,以为帝疆是因她夸了白宴行才恼的,两人毕竟是对立关系,她跟白宴行不分里外,不就是跟帝疆生分吗?
于是一面懊恼自己不该没事儿找事,一面哄道:“我跟你当然最亲,跟他只是应酬。”
说完见帝疆没接茬,又软下几分语气道,“我知你不喜这人,可我现下与他毕竟是君臣关系,表面客气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你管这叫客气?”帝疆停下脚步回头,凉声讥讽,“你可真是客气到家了!”
他跟段九游吵架,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对段九游动了心思,无论两人在没在一起,他都将她视为他的人。
结果“他的人”脑子犯傻,心说这错都认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这么大脾气?
“只是帮忙涂个药,又不是什么不能碰的地方,你若是不喜欢,下次我不让他涂便是了。”
这句话差点没把帝疆噎死。
她浑身上下都有伤,她说没有不能碰的地方。
帝疆脑子里跳出画面,一口气郁在胸口,直往头上顶。
“我竟不知神官这般大方!”
“我才不知道你发哪门子脾气!”
段老祖岁数大、辈分高,自问认错态度已经非常好了,帝疆不依不饶,把她的脾气也牵了出来。
她说:“你如此看不上白宴行,白宴行却在背后夸你,今日当着我的面还说你术法修为均在他之上,是三界不可多得的奇才,若非两族对立,没准还能成为伙伴,你能不能有点容人之量?”
“我凭什么容他?”这话简直越说越气。
这是能容的事儿吗?!
外面弟子不知发生了何事,耳听里面吵起来了,撞开殿门就往里冲,帝疆冷眼一视,悉数弹了出去。
殿外跌出一地鳌宗弟子。
九游气闷至极:“你做什么拿他们出气?”
帝疆咬牙切齿:“在你看来,哪些是他不能碰的地方?”
段九游没听明白:“他不能碰的地方多得很,难道要我一样一样说出来吗?你今日也是奇怪,问我这个做什么,白宴行只是帮我涂个手掌,有什么不能碰的?”
“什么叫只涂个手掌?”帝疆气势恢宏,说到后面忽然一定。
“他——涂哪儿?”
段九游举起左手,一圈一圈拆开纱布:“手心啊!这里之前被箭羽穿出一个血窟窿,他挖了半罐药膏去填,我见他神态认真,一副非要将我治好的模样,便没阻止。你到底生的是什么气?”
是啊,他生得什么气?
第一次在人前发脾气的荒主大人整个定在了原地。
若说他之前身上的怒气是一把滔天大火,此刻便是被一盆冷水浇熄的一缕残烟。这烟在头上徘徊游转,最终变成另一串火苗,砸回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