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立刻用衣袖捂住口鼻,但仍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
待烟雾稍稍散去,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只留下地上几点血迹和那柄扭曲的短刃。
“追!”秦风就要带人冲出。
“不必了。”萧煜的声音依旧平静,“此人断了一腕,身受内伤,逃不远。王猛已戒严全镇,他插翅难飞。派人循血迹搜查即可,死活不论。”
“是!”秦风立刻安排人手前去追捕。
萧煜这才将目光转向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却仍死死抱着证据的苏澈。他的目光落在苏澈流血的手臂和被震裂的虎口上,顿了顿,道:“伤势如何?”
苏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摇了摇头:“皮肉伤,不碍事。”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臂,一阵钻心的疼,但骨头应该没断。
萧煜对门外道:“取金疮药和清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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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亲兵送来了药物。萧煜示意苏澈坐下,亲自查看他的伤口。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眼神却极为专注。
苏澈有些受宠若惊,低声道:“王爷,属下自己来就好……”
“别动。”萧煜语气不容置疑,用清水清洗掉他虎口和手臂上的血迹,看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和一片淤紫,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撒上药粉,用干净布条包扎好。
冰凉的药粉带来一丝镇痛效果,苏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反应很快。”包扎完毕,萧煜淡淡评价了一句,“若非你那一挡,证据恐已受损。”
这是极高的肯定了。苏澈忙道:“属下份内之事。”
这时,秦风返回,脸色凝重:“王爷,血迹到镇东一处废弃民宅就消失了,现场只找到一件带血的外袍和……一具被扒了衣服的流浪汉尸体。刺客应是换了装扮,混入人群了。属下已加派人手严密盘查。”
“果然狡猾。”萧煜并不意外,“无妨,经此一闹,龟兹镇他们的人已元气大伤。关键证据已在手。”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苏澈怀里的那摞密信和那块狼令牌上,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七皇子,萧烁……”他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敲击着桌面,“本王这位侄儿,倒是真让人刮目相看。”
十六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心机和手段?背后若无人指点操控,绝无可能。是林文渊?还是……宫中那位看似与世无争的淑妃?甚或是,更深处的……龙椅上的那一位?
影翎卫的出现,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说,平衡。皇帝既需要靖王稳住边关,又忌惮他功高盖主,同时恐怕也对皇子们的暗中动作了如指掌,并在默许甚至纵容这种制衡。
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浑。
“王爷,如今证据指向七皇子,我们……”秦风欲言又止。牵扯到皇子,事情就变得极其敏感和棘手。直接捅出去,很可能被反咬一口,甚至引朝局动荡,给外敌可乘之机。
“直接弹劾皇子,是下下之策。”萧煜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况且,这些密信需要密码本才能完全解读,狼使已死,死无对证。单凭一块令牌和几个数字,定不了一位皇子的罪。”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立刻将此地所有缴获、口供记录,以及狼使和胡掌柜的画押证词(虽未完全获取,但已有部分),整理成册,一式两份。一份以六百里加急密奏形式,直送京城,呈报陛下。另一份,由本王亲自保管。”
秦风一愣:“呈报陛下?”这岂不是打草惊蛇?
“既要敲山震虎,也要表明态度。”萧煜冷笑,“要让陛下知道,本王已查到此地,获知了部分真相,但就此止步,不再深究,将最终裁决权交予陛下。同时,也是将七皇子一军,看他如何应对。”
这是以退为进。既展示了能力和掌握的筹码,又表现出对皇权的尊重和服从,不越俎代庖。逼皇帝不得不做出表态,至少短期内会约束七皇子一党的行动。
“那我们现在……”苏澈忍不住问。龟兹镇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此地已无价值。”萧煜起身,“传令下去,即刻拔营,返回凉州。对外宣称,本王旧伤复,需回府静养。”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回京之前,我们需要更多……能放在台面上,谁也无法推翻的铁证。”
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边陲,而在那座波谲云诡的皇城。
队伍连夜悄然离开龟兹镇,将戒严和搜捕的烂摊子留给了镇守使王猛。
回程的路上,气氛明显更加凝重。苏澈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右手,又想起那惊心动魄的刺杀和王爷深不可测的武功与心机,心情复杂。
他摸了摸怀中那份王爷默许他抄录的、关于皇家窑厂红土和飞镖编号的简要记录,隐隐觉得,王爷将他带入局中,并不仅仅因为他会医术。
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凶险的京城风云。而七皇子萧烁,这个突然浮出水面的幕后黑手,究竟是何等人物?
马车辘辘,驶向凉州城,也驶向了更深沉的权力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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