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了转,想要睁开眼睛。
紧接着,又听到一男一女对话声。
“是不是要醒了?”
“睡了一天一夜,也该醒了。”
“医生怎麽说?”
“也没说出所以然,昨夜胀气的症状减轻,胃管就给撤了,就让正常饮食,再留院观察一天。”
话题到这里,房门一开一合,有人出去。
一阵风“登堂入室”,从宋羡好脸庞上缓缓拂过,她彻底清醒。
睁开眼皮子,先入目的,是挂在床尾的,点滴消炎液,一滴,两滴,三滴……无声且有规律地往下滴落。
她目光顺着输液管,落到自己手背上,软针头插入静脉,凉凉的液体进入体内,手指尖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已然失去知觉。
宋羡好动了动手,一阵酥麻感无情地袭来。
记忆也随之回笼,她回想起来自己腹痛被紧急送到医院的事儿。
又被医护人员摁在急诊室,插了三次胃管的事儿……
画面实在残忍,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又感觉到嗓子干渴难忍,使劲咽了咽。
随即,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房间里回荡——
“醒了?”
宋羡好第一反应是愣怔,然後微微擡眸,看去。
坐在病床一侧的,不是高奉钧还能是谁。
在认识的男人里头,也就他的声音又低沉又性感,别具特色,稀罕人的青叔音。
这病房是普通病房,三人间,尽管房间宽敞,放了三张床就显得空间逼仄,只剩两边走道狭长了。
宋羡好病床右侧勉强放得下一张椅子,而高奉钧颀长的身姿,就勉强挤进这狭长走道,正以一种舒展不开,一看就不怎麽舒适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那双包裹在裤子里的修长双腿,实在有些无处安放。
他想必来了一会儿,抱着手臂打量宋羡好几眼。
然後起身,神色如常地问:“渴了?”
宋羡好了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垂眸之间,一杯温水就递了过来。
“喝不喝?”
尽管在输液补充液体,但宋羡好已然一天一夜没喝水,此刻嘴唇干皮,嗓子也干燥灼热,来不及说什t麽,赶紧接过来水杯,好似是什麽琼浆玉液,赶紧一饮而尽。
这厮见状,沉声笑了,“没人跟你抢。”
不知怎麽,这话多少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不过宋羡好只顾着渴,又生了病,压根儿没有心情关注别的,
她一饮而尽,只觉得喝完之後,全身都舒展开来。
宋羡好将水杯递回给高奉钧,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与意外,“你怎麽会在这儿?”
高奉钧接过水杯,随意地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傲娇的姿态,丝毫不减往日,“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得问你了。住院就住院,又不是命悬一线,就没见过哪个病人生病的时候,一边急救,一边还有空昭告天下,到处乱发照片……”
他说这话时实在有些无奈,双手抱臂,还朝床尾的地板上,点了点下巴。
示意她。
宋羡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好家夥,一堆探望病人的礼品。
什麽西洋参啊,驴皮阿胶糕啊,标注着“轻泡发,密盏丝”字样的,上好的燕窝啊,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为人实在的大爷,特地送过来的,山养的野鸡笨鸭蛋……
宋羡好抿了抿嘴唇,“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