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澈礼发来信息:「在做什麽?」
苏昭质:「陪墨团玩。」
他回了一张照片:窗外的月亮笼罩在薄云里,清辉遍地。文字是:「杀青了。此间月色甚好。」
她抱着墨团回到後院自己的卧房。
屋内暖意融融,她靠在榻上,就着一盏孤灯翻看书页,墨团在她手边蜷成一团。
夜色渐浓,她洗漱完毕正准备歇下。
原本安睡的墨团忽然竖起耳朵,蹿出猫洞,在屋子外面“喵呜”叫了起来。
她心下微动,起身推开房门。
只见院中积雪映着月光,一人长身立于檐下,肩头落满清辉,正低头看着脚边绕来绕去的墨团。
闻声,他擡起头,目光沉静地望向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他肩头与发梢都沾染着细碎的雪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周身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
那双望向她的眼睛,却沉淀着远道而来的温暖,清晰而专注。
苏昭质扶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喉咙里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半晌,才轻声问出一句:
“你怎麽……回来了?”
她的目光掠过他肩头未化的雪粒,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站很久了?”
温澈礼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丶混杂着心疼与疏离的复杂情绪。
他未动声色,只是极轻地叹了一声,才低声开口:
“没有很久。”
他向前一步,屋檐的阴影将他笼罩,月光在身後勾勒清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而我,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落下,他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只是擡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唇角,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微砺。
苏昭质眼睫微颤,下意识地想後退。
他低下头,将一个克制而深沉的吻,印在她微凉的唇上。
一触即分後,他缓缓退开些许,额头却仍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灼。
月光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一种破开所有僞装的坦诚:
“我其实……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从很早很早之前,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苏昭质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热意“轰”地一下涌上脸颊。
她下意识地抿住刚被吻过的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温度和气息。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在资本市场杀伐果断的苏总,此刻竟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女,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她这难得一见的羞赧模样,清晰地落进温澈礼眼底。
他眸中深沉的神色如冰雪消融,唇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最终化为一声极轻丶却带着十足宠溺的低笑。一个念头清晰地划过他的心头:“不过是亲一下,就害羞成这样……那以後可怎麽办?”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
“笑什麽?”她有些恼羞成怒,擡手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腕。
他眼底的笑意如星辰般闪烁,那份直白的热意烫得苏昭质心尖一颤。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擡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别笑了……”
掌心传来他睫毛轻颤的微痒,下一秒,手腕便被他温暖的手掌覆住。
“温澈礼……”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维持最後的冷静,出口的语调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陌生的绵软,“你……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她所有的预案和防线,在他这番直接到近乎“野蛮”的行动面前,彻底失效。
他把她……完全整不会了。
他没有回答她这句“控诉”,也没有拉开她捂着眼睛的手。他只是就着这个姿势,手臂绕过她的腰际,用一个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稳稳地丶彻底地拥入怀中。
苏昭质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拥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笃定:
“别动。”
他顿了顿,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像是在宣告一个等待已久的事实:
“我的……女朋友。”
他感觉到怀中原本微僵的身体,在这一声宣告里,终于彻底柔软下来,安心地靠在了他胸前。
夜色中,雪光映照,檐下相拥的身影被拉长,静谧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