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馆长用最朴素的语言,完成了最彻底的颠覆。
沈景深技术的“华服”,在“匠心文脉”的厚重面前,瞬间显得轻飘无力。
沈景深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面沉如水。
发布会在一片震撼中落幕。
昭质与温澈礼并肩走向後台。经过走廊转角时,一个声音在身後响起:“昭质。”
苏昭质脚步一顿。
温澈礼也停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苏昭质微微点头,温澈礼便了然,温和地说:“我去前面等你。”随即先行离开,给予他们空间。
沈景深走上前,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他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从容,但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澜。
“恭喜。”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涩意,“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比我能想象的更好。”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的丶近乎固执的深情:“可是,昭质。我放不下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
“所以,回到我身边来,好吗?”他的恳求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当年……我有我的不得已。”
苏昭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他说完,她才擡起眼,目光清透,像秋日深潭,能映出人心底那点不甘与纠缠。
她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极轻地丶仿佛叹息般地摇了摇头。
“景深,”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温柔的决绝,“你怀念的,是当年的苏昭质。但很遗憾,她已经被你亲手留在了过去……我们回不去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沈景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与温澈礼会合,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无声的默契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隔绝在外。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景深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望着那片空茫,喉结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昭质,可我……不愿……”
馀音散在空寂的走廊里,无人回应,也无人能解。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孤寂。
温澈礼看着苏昭质走来,自然地侧身为她引路。
“刚才没事吧?”他低声问。
苏昭质摇头,眼神清亮:“没事。倒是你,当衆点名,很冒险。”
“是冒险,但对付阳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灯都点亮。”温澈礼目光沉静地看向她,坦然承认,随即唇角泛起一丝通透的笑意,“更何况,我相信我们准备的光,足够亮。”
他看向她,语气温和地转为探寻:“老馆长是你请来的?”
苏昭质摇头:“是前辈自己的决定。他只是看到了他最看重的东西。”
真正的胜局,源于你坚守的价值,得到了真正懂行者的认可。
这时,苏昭质手机震动,楚瑜消息传来:「锁定设备方工程师张某。他新还的赌债资金,经多层流转,最终关联一个由魏哲铮母亲家族控股的境外空壳公司。」
苏昭质将手机屏幕侧向温澈礼。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所有的线索,都精准地指向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对手。
温澈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冽的确认:“魏哲铮。”
苏昭质收起手机,眼神中透出洞悉一切的寒意:“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路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