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鬼使神差般,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空如也,只剩下加州午后过于灼热的阳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那个她捧在手心的礼盒……不见了。
那幅她为他画的画……也不见了。
被叶琛明带走了。
这个认知,像一簇无名火,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
凭什么!
那是她画给他的!凭什么被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拿走?!
叶惊澜猩红着眼,像一头困兽,在空旷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最终,他脚步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冲上二楼的储藏室。
储藏室里堆满了各种奖杯和价值不菲的限量版球鞋,但在最角落的一个檀木箱子里,锁着的却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粗暴地撬开锁,箱子里,静静地躺着几样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充满童趣的东西。
一个用歪歪扭扭的毛线织成的护腕。丑得不忍直视,却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为他织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一个用黏土捏的、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的小人,穿着7号球衣,是她陪他看第一场nba比赛后,信誓旦旦说“澜哥哥以后一定会比凯文杜兰特更厉害”时送的。
还有一沓信纸,上面是用铅笔写的稚嫩字迹:“澜哥哥,今天大哥又考了第一名,叔叔阿姨都夸他,但是在我心里,澜哥哥才是最棒的!”
“澜哥哥,今天我被黎湾欺负了,你帮我骂了她,你好帅啊!”
“澜哥哥,你明天就要去美国了,晚晚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晚晚……”
……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和她的过去。
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叫他“澜哥哥”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开始,目光追随向了别人?
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大哥的“叶太太”?
叶惊澜死死攥着那封信,指节泛白,满眼的嫉妒和不甘。
他不是气她选择大哥。
他是气,她竟然真的敢嫁!
嫁给那个和他一样,同样是罪魁祸首之一的男人!
我是他的家人
两天后。
叶琛明一早便西装革履地出了门,要去处理一桩跨国并购案。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替林落晚理了理睡衣微乱的领口,像往常一样叮嘱。
“在家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男人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拂过她的锁骨,激起一阵微麻的战栗。
林落晚心头一跳,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当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视野尽头,她那颗安分了没多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日叶惊澜受伤、颓废又暴戾的样子,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