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盛锦笙。
饶是她捏着伞柄的手,感觉明明每一根都早已失去了知觉,却又握得死死的,不敢倾斜洒落一片不该落下的雪花。
盛锦笙将怀中墨玉放回它的小窝,直起身前眸光垂落在旁边的那个地涌金莲纹样的香囊。
顿了顿,拾过放到了墨玉跟前,甚至很仔细认真地将那流苏理了理,压在墨玉的肉垫下。
“墨玉乖乖,等我回来。”
起身,擡眸,眸中冷意将柔和覆压。
“陛下从前给我的出宫令牌,我让你收着了,去取来。”
“娘娘丶要出宫?”春雪忍不住惊呼了一下,但对上盛锦笙的神情,立马将剩下的话压了回去,连忙去取来。
雪风吹着斗篷边上的绒毛,盛锦笙拿着齐容给她的令牌出了宫。
最初,齐容担心她一人在东宫实在无趣,便给了她令牌,许她自由出入宫门。想让她舒坦一些。
但丶这是她第一次用。
在他死後。
“娘娘,我们去哪儿?”
“慕府。”
慕府里,有一个慕书安。
车辙在风雪里碾过长街。
“雁西侯府上门退亲,慕书安被赶出家门?”
定王齐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其中有诈。
“千真万确。”
“凌子期能同意?莫不是表面作态,暗度陈仓。”
这些年,凌寒归为了慕书安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两者之间,就算慕太傅殒命,慕家以受慕书安牵连所害,逐出家门也不是不可能。
但凌寒归那德行,想娶慕书安都来不及,怎麽会退亲。
“属下见侯爷浑身是血地被装进了马车,连夜出了城。随行的是覃大人。”
闻言,其中蹊跷,齐岸立马猜了个大概。
看来雁西侯府有意同慕家避嫌。
他从旁拎过酒壶兀自倒了一杯,笑着叹息一声,“啧,苦了这对苦命鸳鸯咯。”
搁下酒壶,齐岸捏着酒杯,指腹摩挲着杯壁。
突然问了一句:“凌天野呢?”
“凌将军今日被叫回府了。”
话落,立马计上心头。
“你带一队人出城去。务必,不能让凌子期活着回到雁西。”
齐岸端着酒杯,眸光落在杯中映着烛光的酒水。
“记住,此事,不能让凌天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