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拍拍他肩,决定把话说得明白透亮:“你只说让长公主殿下稍作等待,别的什么都不用说,懂了?”
小仙侍不懂,但是既然前辈这样吩咐了,他照做便是。
然而气喘吁吁跑到后山,看到长公主殿下的仪仗,再面对那高大严肃的白面公公,他一紧张,嘴一秃噜,便将青元仙尊的话原封不动学了出来,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无可挽回。
此时云极山后山的偏殿内,云天骄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
“这青元仙尊,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福满一脸忿然地进来
“怎么,他竟是不来了么?”春喜顿觉不妙。
“可不是!刚遣了个小仙侍过来传话,说需要接见的香客太多,就不过来拜谒长公主殿下了,若是殿下想见面,劳烦移步前山正殿。”
“岂有此理!”春喜气得柳眉倒竖,“他若是不想见就别让咱们殿下来后山,既是传话了,又怎可半途反悔,让殿下白白等了这么久!”
福满也是气得不轻,这一下午他前山后山盯着传话,晒得脸都冒油了,没想到最后却被放了鸽子。
“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咱们殿下,那青元仙尊哪能有今日的地位,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做土地公呢!如今可倒好,神位上来了,谱也大起来了,居然敢如此轻慢殿下,真是过河拆桥!”
“这位青元仙尊近半年,对咱们殿下的态度也是越发敷衍了,上回明明说好要写亲笔福笺,亲自送到宫中的,最后还是一拖再拖,只是遣了仙侍来……”
“行了,不见便不见,做什么一个个气得乌眼鸡似的。”云天骄倒是见怪不怪。
不论人神妖鬼,七情六欲总是通的,微末时相见的情分,到飞黄腾达时不见得维系。
“摆驾回宫吧。”云天骄起身。
春喜担忧地窥她神色,“殿下,您……心里别难过啊,为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值当。”
云天骄眉微挑,看了看小宫娥,又看向同样面露忧色的福满,“怎么,你们都以为本殿会为他伤神?”
两人没说话,但是看表情都是深以为然。
云天骄垂眸,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怪两人这般想法,世人都以为她爱青元仙尊爱得惨了,为他一掷千金,为他兴建神庙,将他从一个小小尊者一路捧到如今仙尊的地位。
他上位七年,她便做他香客榜榜首七年。
可是,只有云天骄自己知道,她之所以会对这位青元仙尊如此“痴狂”,不是因他出尘绝佳的风姿,也不是为他温柔体贴的性格,只不过因为青元飞升前,是个颇有名气的算命先生,精通命理运术之道。
云天骄有一个秘密,她记得自己的前世,确切说,是记得自己的前两世。
对于前面两世的人和物,她早已没有感同身受的代入感,如同看话本戏剧,旁观他人故事而已,甚至对一些细枝末节早已全无印象。
但是她记得格外分明的是,前面两次她都如今生一般,拥有不可一世的尊贵身份,享有数不尽的权柄财富,然而,却都命丧于十九岁生辰。
如今她刚满十八岁,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近来总是做那个诅咒她的噩梦,她担心落入宿命轮回,再次夭亡于十九,便想从青元这里参透些天机,看看能否为自己博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