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倒是无所谓的同意了,反正是免费的带院大别墅,不住白不住。
好在邻居们还没那么蠢。也有可能是常年不在,偌大的小区里八百年也遇不到一个人,只有下午阳光正好固定的时间,才能看见一两个出来活动锻炼的人。
那个时间,沈殊通常窝在小阳台的秋千躺椅里晒太阳,手中捧着书,懒洋洋地放逐一些天马行空的念头。
从飘落的枯叶、窗外突然而至的冬雪,到被一片雪白覆盖的地面……末日降下的雪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还有楼下又来倒垃圾的人类。
那人从远处走来,在地面留下一道笔直的脚印,他用各种保暖的小物件包裹了自己,看上去早就知道今天下雪。
走路的姿态乍一看还有点眼熟。
嗯,眼熟?
沈殊坐了起来。
今天下雪了,秦止野顺理成章将脸藏在围巾里,踩着地面的白雪,熟门熟路地走向并不那么顺路的垃圾点。
不过他都抢家政的工作,连续十天自己倒垃圾了,顺不顺路也没那么重要。
经过一栋红瓦小洋楼前,他不动声色的往上看了一眼。
三楼的小阳台空无一人,秋千摇晃着,平时窝在里面晒太阳的那个人不在。
“唉。”白跑一趟。
秦止野把垃圾丢进回收箱里,一柄银色的枪悄然抵上他的后腰,随后传来保险栓被拉动的声音。
他顿了顿,慢慢挺直背脊,爽快抬起双手:“打劫的话,我只有一袋垃圾能给你了。”
枪身移动,拍了拍他的腰侧。
秦止野顺从地转过身,故作惊讶:“沈首席怎么在这儿,你拿着枪是要拷问我吗?你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沈殊静静看着他演完,“枪,还你。”
秦止野遗憾地叹了气,放下双手:“看来不是来打劫的啊。还枪就算了,既然都送到沈首席手里了,哪有换回来的道理。”
沈殊定定看了对方几秒。
他的体质比大多数人都差很多,大半个月前受的伤还没养好,面唇都透出一股脆弱的苍白。只有被冻红的鼻尖和眼尾有一点颜色,像点点朵绽放在雪里的梅花。
不知想了什么,沈殊的表情依然不变,只是道:“行。”
他把枪收回口袋,转身就走。
“……欸?”秦止野猝不及防,这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走呢,赶紧又叫住他:“别跑啊,我送你把枪,好歹陪我聊两句吧。”
沈殊勉强停步,赏他半个眼神:“说。”
秦止野这才重新披上不正经的皮,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有件事想找沈首席帮我出出主意,我服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了一个月假期,既不想回家,也不想无聊。你说我该去做些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