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老爷觑了她一眼,略感微妙。
秦颂大抵猜到他在想什么,却不多解释,收起茶盏交给云浅,提步而去。
秦颂前脚离开,后脚他就压低了声音,忠言逆耳般劝谏道:“殿下,自古哪有女子当政的道理,如何能任由女子称帝?再说您身边能臣干将无数,完全可寻德高望重、才高八斗之人辅佐政务,怎可任由秦小姐一介女流,日日干涉……”
尚未说完,李煦合上折子,打断他:“爱卿过虑了,女子凭何不能称帝?况且,秦小姐乃孤之太傅遗孀,是孤未来的太子妃人选,见她与见孤没什么不同。”
不知为何说到太子妃,李煦年幼的心绪里突然泛起一丝波澜,他莫名想见那个表面坚毅决绝,似乎不喜与他靠近,却又冷着脸照顾他的姐姐。
他起身出门,本意闲庭信步散散心,却不由走向秦颂所住的院子。
作为臣子,李煦没有吩咐退下,知府便只能跟着。
他弓着腰陪同李煦左右,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跟着李煦一路走向了她口中那位女流之辈的院子。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水火不容的较量声。
“少詹事应当听过,陶某箭术百发百中,再不滚,这一箭便能让你永远碰不了女人。”
“陶将军这是急了?我才你是嫉妒颂娘心里有我,生怕我赢过你吧?”
“赢过我又如何?她总不能爱一个死人吧?”
“你大可以动手,就算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放弃颂娘,且为新君奔走之事就劳烦陶将军了。”
“呵,”陶卿仰仿若气笑了,“你可真贱……”
“殿下,他,他们……”开封知府跟在太子身后,震惊到大气都不敢喘。
颂娘?那只能是秦颂了。
少詹事、镇北军主帅和太子属意的太子妃……?
乱,太乱了。
他脑子嗡嗡响,又忍不住侧眸去瞧身前的少年。
只见他怔怔站在原地,肩膀微微收紧,听闻院中一触即发的声音,忍不住向前挪动了半步,却没有立马冲进去,反倒停下来,冷静吩咐:“退下吧,秦小姐金枝玉叶,受人青睐并不奇怪。”
“额,是,是,小的告退。”
知府云里雾里退下后,里面似乎有了动静,李煦不顾身份闯了进去。
可他还没进入内院,就被一青衫女子蒙着眼睛拉了出来,“殿下,你来小姐院里做什么?”
云浅的手因为在青泽磨药变得粗糙了许多,捂在李煦脸上触感更为明显。
他一把拽下云浅的手,担心道:“你没事吧?”
云浅觉得不可思议:“我能有什么事?”
“姐姐没事就好,我担心他们会误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