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木木呆呆的回神,左右看看,周围一片黑,没人,提着一口气,踮起脚尖摸索着往回走,没出一点声音。
回到房间,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心里那口气才缓缓吐出。哆嗦着锁上门,又拿条凳抵在门上这才安心。坐到床边不知在想什么,了好一会儿的呆。
突地回神,从怀里拿出银票,眸光闪动,哆哆嗦嗦的数了一遍,o两,陆不语所有的钱都在这了,都给了自己。他握紧手里的银票,好像还没从这场梦里清醒过来。
他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回忆着陆不语的话。
所以,陆不语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熟人的身影,还是说,自己就是?
他单手支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太小,又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见过的人太多,根本对不上陆不语这号人。
既然他对自己有了恻隐之心,如果,如果自己借此扒上陆不语,,,
刚有这个念头,姜溪猛地摇头否定,捂住还未平静的心脏,用力咽了口唾沫,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陆不语,似乎不止王府亲信那么简单,王爷什么人物,竟然会那么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亲自帮他出头,甚至还问他的意见。
不行,如果再扯上,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想到这,他再次用力咽了口唾沫,这里不安全,得尽快搬走,而且,而且那些人都死了,以后没人再威胁、纠缠他了。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似听到隔壁传来压抑的呻吟还有木板摩擦的声音,他都听习惯了。
走吧,走了也好。大杂院人多眼杂,小偷小摸的也多,环境也不好,根本不适合养病,有了这些银票,他可以换个干净的地方住,给母亲请个大夫,自己再找个活干。
以后,以后再遇到陆不语,就把银票还给他。
他也睡不着了,抓紧时间开始行动,借着不大亮的油灯光照,搬开柜子,蹲在墙角,拿小刀撬开最下面的砖,晃动着,把砖头取下来,露出一个小包,包了几层,一一掀开,露出里面的银块,还有一根银簪。
银簪不值钱,还是他生母留下的,就剩这一个念想了,因此一直没卖。连着那o两银票一起裹好,贴身绑着,这一夜,他坐到天亮。
天光微亮,姜溪买了板车,还是昨晚做工的由头,换地方住更方便上工,养母没有怀疑,被哄的乐呵呵的。他跑了两趟,两个包袱两床被子铺好,搀扶着养母坐上板车。
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告别。绳子搭在肩头,拉着板车离开这座大杂院。车轮吱呀,姜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用力握紧手中的车把手,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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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语在王府这几日真是,新鲜、舒坦又别扭。是的,别扭。王府上下都知他是座上宾,因此十分恭敬,就没能正常说话的,奴才、奴婢的,还动不动就要下跪。他难受的直挠头。
再说他本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可实在没事用得上他。办药由赵德和承影二人去办,兰煜雪亲自监督,他反倒闲下来了。
后面兰煜雪就拉着他陪说话,说着兰策在山上的事,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就是喝口粥都拿出来说了,兰煜雪也不觉得烦,泡上一壶茶,听的是津津有味。透过他说的这些事,拼凑兰策的生活碎片,
王寅在第二日来过,主要是和兰煜雪说一些朝堂上的事,走前找到陆不语,不过几句,确定兰策无碍便不再多言,他知道王爷不喜欢别人打听世子的事,分寸拿捏的还算到位。
待他离开没多久就有小厮上门,送了东西,送了两册书,托陆不语带给兰策,还留了言,若世子闲暇可以看看打时间。
看着自己两只手都握不住的书册,陆不语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教过书的。
这会儿陆不语才知道王寅竟然是兰策的教习先生,还感慨这教书先生就是不一般,斯斯文文的,带东西都是带书,太敬业了。
到了这个时候,陆不语都没意识到那日在街上王寅起初指路是好心,后面再帮他,更多的是警惕和试探。
哎傻乎乎的。
听说兰策换了许多教书先生,不止带蛐蛐到课堂上,还把墨汁泼在先生的脸上,气的好几个先生差点厥过去。最后兰煜雪气的没招,可也舍不得打孩子,就让承影打,揍屁股,啪啪揍。被揍了兰策也不哭,也不改,还嗷嗷叫着要报仇,特别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