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定位和紧急呼叫功能,”沈执调试着表盘,语气平淡,像是在介绍产品功能,“直接连到我手机。”
谢予安看着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表壳,没有说话。这依然是监控,是束缚,只是换了一种更精致、更不易察觉的方式。
沈执抬起眼,看向他,眼神深邃:“我不希望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他的手指地过表盘,指尖温热。
“这样,我就能随时找到你。”
谢予安对上他的视线,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里,他再次捕捉到了那抹一闪而过的、名为“不安”的情绪。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表盘反射着顶灯的光,有些刺眼。
他没有试图摘下来。
夜深了。谢予安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手腕上的手表存在感鲜明,提醒着他白发生的一切。
沈执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水汽。他在床边站了片刻,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靠过来,而是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谢予安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时候,养过一只鸟。”
谢予安微微一怔,屏住了呼吸。
“很漂亮,金丝雀。”沈执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把它关在最华丽的笼子里,给它最好的食物和水。”
“但它一直想逃。不停地撞笼子,撞得头破血流。”
“后来,有一天,笼门没关好,它飞走了。”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冰冷的沉寂。
“我找了很多天,最后在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它。死了。冻死的,饿死的。”
谢予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沈执侧过身,在黑暗中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同实质,即使看不清,谢予安也能感受到那其中的偏执和冰冷。
“所以,谢予安,”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最好乖乖待在我为你打造的笼子里。”
“外面……会死的。”
他说完,重新平躺回去,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段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予安躺在那里,浑身冰凉。
他终于明白,沈执那些反复无常的与偶尔诡异的“温柔”,那些偏执的占有和小心翼翼的禁锢,源头在哪里。
那是一种源于童年创伤的、扭曲的执念。
他害怕失去,所以用尽一切手段捆绑。他不懂如何正确对待在乎的东西,所以只会用伤害来确认存在。